粗眉方先一步赶到了客栈的伙房,便见着一道身影,正在搬动那停放的马车上的货物。
那驴子饭桶则撕咬着那身影的衣角,硬生生挨了几肘,却都死命不松口。
“千杀的东西!敢对我家饭桶下手!”
粗眉方冷喝一声,双手向前一指,便是一招绝技点命灯。
他虽没有定府的道行,但这手绝技用了不下千遍万遍,起码在登堂合香之境里,一出手便叫人非死即残。
可这双指刚刚探出,便不知从哪里蹦出来一只老羊,一下子咬住粗眉方的指头!
“啊!”
见状不对,李镇便也坐不住了。
生气汇聚,断江境铁把式的道行一涌而出,便是一手冲拳而出,那拳劲生猛,一下子将那老羊身子搅得粉碎。
老羊没了力气,也再没办法去嚼粗眉方的指头,便滑了下来。
那扒在车上,掀开篷布,正往衣襟里一把一把塞着物件的,正是那牵羊的老汉儿。
他也不在乎羊是不是死了,便只是一边肘开毛驴,一边喊叫,
“发财了!发财了!”
周覃几个镖师也闻讯赶来,见状纷纷出手。
“胆大蟊贼,敢抢我们的镖!”
周覃几手飞刀打出,那牵羊老汉压根不惧,扭头冷笑,
“晓得你们是肥羊,没想到是这般肥羊。”
他一张嘴,竟是稳稳接住那几枚飞刀,再猛地甩头,将几枚飞刀原路打了出去。
稳稳当当落在周覃胸口,“噗噗”扎了几个洞穿。
“周兄!”
另三个镖师脸色一骇,纷纷上前一把接住倒地的周覃。
“坏了,连周兄都不是这老汉儿的对手……”
“这批货都快被偷没了!”
周覃的出手解救了饭桶,驴子顺势被粗眉方拉了过来,小心翼翼查看着伤势。
所幸饭桶浑身上下连个擦伤也没有,粗眉方这才放心下来。
一脸垂死之相的周覃,忽地伸出手,不知哪来的力气,精准拽住李镇的衣袍。
“李兄!你若能帮我保下这批货,不光所有的酬劳是你的,连这货我也分你五成!”
李镇倒有些错愕。
他本来就是想出手的。
这牵羊老汉伤了自己驴子,于情于理都不该让他活着离开。
可既然这周覃也是敞亮人,能慷慨大方送些酬劳和货物来,也算是极其不错了。
“行。”
李镇答应下来。
便是一只手向前抓去,很粗糙且毫无观赏性的招式。
那牵羊老汉正准备从瓦房上翻走,便嗤笑一声,
“老子牵羊鬼手,本就是成名已久的定府开天顶,你既然赶着投胎,那我便助你一——”
铿!
只听着一声脆响。
李镇的身影竟然如同鬼魅一般,在一瞬间缩进了与牵羊鬼手的距离,拳锋逼其脑门。
那一声脆响之后,这所谓的成名已久的定府开天顶的鬼手,脑袋便咕噜噜的滚落在地。
衣襟里藏着的那些物件儿,也都从一个锦囊里滚出来,重新滚满了那驾马车。
出手利索,粗暴简单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