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宇终于前往紫霄宫,去见了鸿钧,
鸿钧的声音不似从喉间发出,反倒像从天地万物中自然流淌而出,温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羲宇,你承人道气运而生,平定洪荒乱世,救万民于水火,今日吾便册封你为万古人皇,统御人间万载,此乃天道之意。”
话音落时,高台之上突然降下七彩霞光,化作一道通天光柱,要将羲宇周身笼罩。
这本是洪荒万载难遇的盛事,可玉阶前的羲宇却缓缓抬眸,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丝毫受封的欣喜。
他抬手挡住霞光,掌心竟浮现出一团浓郁的玄黄气,那是比寻常人皇气运强盛百倍的人道本源之力。
“万古人皇?”羲宇的声音带着一丝轻笑,却让紫霄宫内的云气瞬间凝滞,“道祖,我所求,并非仅仅万载人间。”
鸿钧垂在膝前的手指微微一顿,莲台边缘的花瓣突然轻轻震颤了一下。
他凝视着羲宇掌心的玄黄气,原本平和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你想说什么?”
“我要当一切人皇。”
这七个字落下的瞬间,羲宇周身的玄黄气骤然暴涨,化作滔天巨浪,将紫霄宫的七彩霞光冲得七零八落。
玉阶两侧的石柱上,雕刻的龙凤纹路竟开始褪色,仿佛连天地都在畏惧这突如其来的野心。鸿钧的眉头缓缓蹙起,道袍上的道纹突然变得清晰可见,如一条条活过来的银蛇,在衣料上游走,散发出镇压洪荒的威压。
“放肆!”鸿钧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冷意,高台四周的云气瞬间凝结成冰,“洪荒之内,人皇之位需循天道轮回,万载一替,岂能由你一人独占?你这野心,早已超出天道界限——天道不许!”
最后四字出口,紫霄宫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原本晴朗的洪荒天空,竟在刹那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星辰移位,日月无光,连洪荒大地都开始微微震颤,仿佛天道正在发怒,要将这忤逆天道的存在彻底抹杀。
可羲宇却丝毫不惧,他向前踏出一步,玄黄气在他身后化作一尊巨大的人皇虚影,虚影手持人皇剑,剑指苍穹,周身环绕着亿万生民的祈愿之声。
“天道不许?”他迎着鸿钧的威压,声音反而愈发坚定,“道祖可知,我平定乱世时,看到的是万民流离失所,听到的是生民对安稳的渴望。他们所求的,从不是天道划定的万载轮回,而是能护他们永世安宁的人皇!”
他抬手一挥,玄黄气中浮现出无数画面:有农夫在田埂上劳作的安稳,有孩童在街巷中嬉戏的欢颜,有老者在屋檐下安享晚年的祥和——那是人道最本真的渴望。
“这些,便是人道之意。”羲宇的眼神锐利如刀,直刺鸿钧,“天道若要束缚人道,那便由我来打破这束缚!今日,人道许我当一切人皇!”
“轰——”
话音未落,紫霄宫内突然爆发出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
鸿钧周身的道纹化作金色光幕,如天道屏障般挡在身前,光幕上流转的符文,每一个都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羲宇身后的人皇虚影则举起人皇剑,剑身上凝聚的玄黄气,竟引动了洪荒大地所有生民的意念,形成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直逼鸿钧的天道光幕。
两股力量碰撞的瞬间,紫霄宫的穹顶轰然开裂,碎石伴随着云气坠落。
洪荒天地间,狂风呼啸,巨浪滔天,山川崩塌,江河倒流,连九幽之下的阴魂都在瑟瑟发抖。
、
鸿钧抬手对着羲宇轻轻一压:“既然你执迷不悟,那便休怪吾以天道之力,镇压你的野心。”
随着他的动作,高台之上的天道光幕骤然暴涨,化作一张巨大的金色法网,网眼处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道纹,散发出能吞噬一切的威压。
金色法网从天而降,所过之处,空气都被压缩得发出“滋滋”的声响,羲宇身后的人皇虚影开始剧烈颤抖,玄黄气也在法网的压制下逐渐收缩。
羲宇的额头渗出冷汗,握住人皇剑柄的手因用力而发白。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天道法网中蕴含的力量,足以将他连同人道本源一同碾碎。
可他看着玄黄气中浮现的万民画面,想起生民对安稳的渴望,眼中又燃起了坚定的光芒:“我若退让,人道便永无出头之日,万民又将陷入轮回之苦!今日,我便是拼尽一切,也要守住人道之意!”
他猛地将人皇剑拔出半截,剑刃刚一显露,便爆发出刺眼的玄黄光芒,一道凌厉的剑气直冲金色法网。
可剑气刚触碰到法网,便被网眼处的道纹瞬间化解,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掀起。鸿钧的眼神愈发冰冷:“冥顽不灵,那就让你亲眼看看,天道的威严,绝非你能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