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安点了点琉璃:“琉璃一个姑娘家,独自在灯会上总是不好,你就陪着琉璃逛一逛,一个时辰后在此处重新聚合就是。”
叶时乐滋滋地应下,同琉璃一齐告退。
琉璃的眼睛立刻就瞄上街边各色的冰糖葫芦,在街灯的映照下有不输红宝石的色泽,上头裹着的蜜糖晶莹剔透,当真是引人注目。
“上头除了山楂,还有些像是野枣做的,御膳房可没做过,回头买一些带给主子们吃。”琉璃咽了咽口水,没忘记先给顾菀和谢锦安带一份。
“咱们手脚快一些,将这灯会逛一遍。”叶时对琉璃的想法很是赞同,心里头想得比琉璃更多一些:陛下允了他来玩耍,还给了这么多的银钱,除了是对他的宽和赏赐外,其实还有一层意思。
——皇后娘娘是有身子的人,哪能儿将这灯会都逛一遍?即便皇后娘娘想,陛下也定然是不肯的。那灯会上那些未曾被娘娘看到的新鲜小玩意,他们做宫人的就要买回去,给娘娘看个新鲜解闷,叫娘娘高兴才是。
瞥了一眼叶时和琉璃离去的背影,谢锦安从眉梢不自觉挑起一点儿愉悦,伸手牵了顾菀的手,十指紧扣着。
要是琉璃他们还跟在后头,阿菀牵手时必定会觉得害羞不自在。
他们两人渐渐步入人群之中,如同两尾鱼儿融入小渚之中。
谢锦安的掌心极为滚烫。
他为防着顾菀不适,将牵着顾菀的手已经提前用冰手炉降过温。
此时顾菀牵着,只觉得大手中温度正好,微微凉,像捧着一大块滑滑的水冻,格外舒服。
叫她不由自主地握紧了些。
如今过了用晚膳的时辰,街上的人潮也愈多。
不过顾菀和谢锦安周边的人并不多,且挨得不近,两人身边似形成了一个瞧不见罩子。
顾菀与谢锦安是陪着皇祖母、顾老夫人用完晚膳出来的,各吃了七成饱,对路边的卖吃食的小摊倒没有什么想法。
她只仰面看着街上挂起的花灯。
为着行人观赏方便,花灯里头的蜡烛都是特制的,烛光亮度正好,既不会累人眼睛,也不会过于黯淡失了趣味。
不过几步路的路程,顾菀就已经看到了各式各样的花灯——里头燃起暗红灯光的芍药花灯,憨态可掬的白兔花灯,翩翩欲飞的蝴蝶花灯。
最吸睛的莫过于一盏曲线极为优美的荷叶花灯,里头的蜡烛似乎加了些磷粉,和外头花灯的颜色应合成青翠的绿色,鲜嫩得几乎像是刚从莲花池里面捞上来的。
顾菀几乎是看痴了过去。
玉面轻仰,容色中含了迷醉与惊叹的交织,一双明眸一眨不眨地将眼前的花灯一一看去,不肯轻易错过任何一盏花灯。
她这样沉醉看着,也没忘记身畔的谢锦安。
“锦安,你瞧,那白兔花灯和我从前在温竹山上遇见的兔子一模一样!”她遇见格外有趣的花灯,就会忍不住摇一摇谢锦安的手:“左边的荷叶花灯也好有趣!庄子上曾经有一盏荷花灯,没想到荷叶做成花灯也格外好看!”
顾菀的手指纤细小巧,被握在手中时有肌肤嫩滑的触感,摇动时就变作一团轻盈的云朵,叫谢锦安的心也跟着舒展愉悦起来。
每每感受到摇动时,谢锦安就会熟稔地侧下身子,侧耳倾听顾菀蕴满欢喜和惊奇的轻软嗓音,再顺着顾菀的指尖或是话语,将那一盏盏花灯望去,或是认真评价,或是郑重符合,亦时不时从花灯的形状上联想到有趣好玩的事情,用俏皮话说给顾菀听。
于是在华灯光灿下,男子俊面含笑,低首望向身侧女子时,冠玉似的面容上有浅淡的红晕泛起,如同醉玉颓山、朗日入凡之姿。
而那女子在高大的男子身旁,显得小鸟般娇小依人,虽说带着面纱,遮掩了女子大半的面容,但那双露出的美目顾盼生辉,流转间满是柔情。
不论是近看远看,端的是一对男才女貌的璧人,叫人赏心悦目。
不少行人擦肩而过时,都忍不住停下望一眼,心中或惊艳,或艳羡。
而那些目光中怀着歹意的人,未等多望两眼,就会被人潮挤到一边,被人狠狠踩上两脚,疼得龇牙咧嘴。
行人尚且如此,更别说眼睛尖的商贩们。
他们看得比行人更多一些——
“百家布!新鲜好看的百家布!”见顾菀与谢锦安携手过来,又瞧自己顶头上的花灯样式不是新款,一位摆着布摊的姑娘立刻就吆喝起来,口中说着讨人喜欢的吉祥话:“回去给孩子缝制成百家衣,保管孩子少病少灾,健康长成,身体健硕!”
姑娘的嗓音劲爽有力,不拖泥带水,果然引得顾菀与谢锦安的注意。
听闻“百家衣”三个字后,顾菀心中一动,目光已然盈盈看去。
民间的确有这样的习俗,为新出生的婴儿制作一件百家衣,以希冀孩子长寿无病。
顾菀也想为自己的孩子缝一件百家衣。
来晚啦,最近又忙起来了,更新要挪到晚上了(鞠躬)
明天宝宝肯定会出现!(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