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孕(六)(1 / 2)

妖痣 令疏 1685 字 4个月前

有孕(六)

不过等到八月头上的时候,谢锦安才知道顾菀一直都知道那些劝他选秀的折子。

自然也知道他隐瞒的举动。

彼时叶时从外头递了一位新任子爵的折子上来,是请求谢锦安给他赐婚的。

不过不是正妻,而是想求一个看中的九品小官女儿做侧室。

照理说这要求是并不算过分的,却让谢锦安拧起了眉头。

“这子爵,是不是老县公的嫡孙?”顾菀难得见谢锦安有这样厌烦的神色,忍不住从躺椅上起身,探头看了看那奏折。

瞧见这子爵的名字,这才恍惚间想起,那老县公是有嫡子嫡孙的,只是嫡子已逝,宗亲府那边就按照律例,将这爵位降为了最末等、只能再承袭一代的子爵,给老县公的嫡长孙承袭了。

不过因着老县公生前的罪名,手底下的私库、田产、铺子基本上都被充了公,所以这子爵是空有名号,像个宗亲中的光头似的,一力只靠正妻从娘家带来的嫁妆过活。

就如此,竟还要求娶侧室。

如此看来,老县公骨子里的好.色是让这嫡孙学了个十成十。

谢锦安面色有些不好,对顾菀解释道:“在老县公未曾获罪前,他就已经纳了九房妾室,获罪后他才安稳了些。因他没有胆子做出违背律法的事情,我也就没反驳他做子爵的折子。”

“如今他靠着妻子,想要强逼着人家女儿作妾,却没有势力、又惧怕妻子,所以打量着我恐怕不会知道这些事情,要叫我做恶人给她赐婚。”

看顾菀的神色颇有悲悯,莫约是对着子爵夫人的,叶时就大着胆子道:“娘娘倒不必心疼别人,这子爵夫人刘氏是个不容人的,现下那府中只剩下三房侧室了,子爵夫人的娘家更是好钻营的,虽未曾做出大恶之事,但有损朝纲风纪,当真是一家子小人。”

听到“刘氏”这个姓氏,顾菀眉心一动,随口接道:“可是那个上谏三四回,请允选秀的那个?”

这话一说出口,顾菀就知道不大好,当下抿了红唇,一双明眸滴溜溜地转动。

谢锦安稍稍有所惊讶,见顾菀如此灵动俏皮的神色,忍不住笑了:“我早该知道阿菀冰雪聪明,哪里能瞒得住?”

“我不告诉阿菀,是怕阿菀见了为他们这些人的花花心思生气——这些虽不值得一提,但见多了难免有气积郁在心中。”

“我不愿阿菀因这等不入流的人和事生气。”

顾菀则给谢锦安端起一盏清火的茶来:“原先是瞒住的,只是有人借着劝诫我要做一名贤后,请我下懿旨选秀。”

“还说什么这是拥美名、成孝道的好事情。”她柳叶似地细眉中流转出一分轻嗤:“真是和前朝那些臣子一样,打量着咱们什么也不知道,是个听话的木偶人。”

进言的那名诰命夫人家中,正有一位风华正茂的美貌庶女。顾菀见过两回,是极为乖巧的女儿家,对爱情颇有向往,却不想在嫡母手中只是个谋取权势的牺牲品。

顾菀到底不大忍心,将那位小姐介绍给了柔安公主认识,又告知皇宫要招募女官的事情,剩下如何,只看她自己了。

“竟有人这样放肆!”谢锦安眸中燃起几分明明的怒气,掌中的动作欲要拍案,又为着顾菀在身边,硬生生变作攒拳。

他在前朝尽力压住此事,借此发落不少原就品行不端的官员,就是为着不叫阿菀费心。

不想竟然有人借着女眷身份,直接挑事到阿菀身边!

“我也瞒着你此事,这心是和你一样的。”顾菀见谢锦安喝下了清火的茶,容色婉转和气:“锦安不要生气,也不必担忧我生气。”

“我近日正着手女官和女学的事情,丰足忙碌得很,这点事情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

茶味清苦,再加上顾菀的笑靥,让谢锦安心中的怒气顷刻间就消失无踪影。

他站起身,忍不住圈了圈顾菀的腰,温声问道:“站着可腰酸?”

“一点儿也不酸。”顾菀笑吟吟道:“我可问过皇祖母了,一般要过了三个月,到四个月的时候,这才渐渐地显怀,到那个时候腰才会开始酸。”

谢锦安颔首:“我也问过了,已经遵从皇祖母的建议,让针工局安排下去,做不同尺寸的护腰,到时候你试试哪个材质穿得舒服。”

似是生怕方才的事情在顾菀心中留下不大好的影子,谢锦安就主动道:“九月中下旬是仲秋节,我想着不和从前一样,只在中午于崇明殿和撷芳殿分别设宴群臣和女眷,晚上令京城中办一场灯会,好不好?”

他曾经答允过顾菀,要同她一道去看灯会。

原是打算今年过年时办的,可是掐指一算,到时候阿菀已然是七八个月的身孕,身子不方便,可若要拖到生产后,时间也太久了些。

倒不如在仲秋节,正刚过四月,胎像稳固了,身子也不重,可以去逛一逛灯会,放一盏河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