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救命,打死人了!救命啊!”
李星河何曾受过这等毒打?
只觉得浑身无处不痛,尤其是脸上接连挨了几拳,鼻梁剧痛,口鼻间瞬间涌上一股腥甜,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涌出。
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侯府。
这边的动静实在太大,惹下人丫鬟们纷纷探头张望,却不敢上前。
很快,住在东院的李老侯爷和老夫人也被惊动了。
两位老人在家仆的簇拥下急匆匆赶来,远远就看到两个孙子扭打在一起。
准确地说,是华清在打,李星河在单方面挨揍。
老侯爷夫妇是知道李星河真实身份的,这是好大儿在外养的亲孙子。
而华清,虽是李茂祥的亲生骨肉。
但其母薛无双出身太高,压得儿子这么多年抬不起头。
他们心中对薛无双早有不满,连带着对这个嫡孙也亲近不起来,总觉得他身上薛家的影子太重。
此刻见心尖上的李星河被打得如此凄惨,顿时心疼得如同刀绞。
“住手,华清你这个忤逆不孝的小畜生,快给我住手!”
老侯爷气得胡子直抖,跺着脚厉声喝道。
“反了,反了。”
“快!快上去拉开那个孽障!”
“我的星河孙儿啊!”
老夫人更是捶胸顿足,指挥着身边的家丁。
几乎同时,薛无双也带着锦瑟院的丫鬟婆子赶到了。
她看到眼前场景,心中先是一惊,随即涌起的却是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意。
眼见家丁就要上前拉扯华清,她心念电转,立刻扑到李星河身边,看似焦急,实则巧妙地用身体挡住了部分家丁的路线。
“别打了,快别打了,都是自家兄弟,这是做什么啊!”
她声音带着哭腔,俯下身去查看李星河的状况,手指微微颤抖地虚抚着他红肿渗血的脸颊:
“我的好孩儿,你怎么……怎么被打成这样?”
“这、这再过几天就是你的洗尘宴了,京中的达官贵人都要来,你这……这可怎么见人啊!”
薛无双这话,看似安慰,实则如同最锋利的针,精准无比地扎进了李星河最痛的地方。
洗尘宴那是他李星河正式以定远侯府公子身份亮相、跻身上流社会的关键一步。
如今顶着这张破相的脸,他还有什么颜面见人?
“哇——”
李星河又气又急,又痛又恨,一股腥甜涌上喉咙,竟真的喷出一小口血水混合物。
他目眦欲裂地指着已趁机站起身、退开几步冷眼旁观的华清,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打死他,打死这个野种!”
老侯爷夫妇见宝贝孙子吐血,更是怒不可遏:
“打死这个小畜生,家法伺候,给我往死里打!”
薛无双见状,猛地站起身,转向华清,脸上瞬间布满寒霜,眼神中是前所未有的愤怒与失望。
指着华清的鼻子厉声骂道:
“狗杂种!我薛无双真是瞎了眼,养了你这条白眼狼十七年!”
“星河回来,我念在往日情分,因是你那恶毒娘亲造的孽,也未迁怒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