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子里静地可怕。
除了二人此起彼伏的心跳声,就是呼吸声。
霍听潮把怀中姑娘抱紧,宽厚大手握住阮江月的肩膀。
他闭着眼。
阮江月捶打他的肩膀的疼痛还一阵儿又一阵儿绵延,可那些疼痛,及不上阮江月委屈的控诉,崩溃的眼泪。
他们就这样紧紧相拥,没有人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传来林坦的声音:“公主?公主您在里面吗?”
阮江月也闭着眼。
她的脸贴在霍听潮身前,被他手臂揽着肩膀紧紧压着,额头甚至蹭开了霍听潮的领口,碰触到了肌肤。
他回来到现在都没更衣。
还是那身满是血污的青灰色棉袍,气息着实不美妙。
可阮江月与霍听潮二人都已无所谓这个。
林坦没等到回应,又出声道:“公主,卢将军请您过去,方琨招了,末将先行告退。”
帐外有脚步声离去。
阮江月依然闭着眼。
又在霍听潮身前靠了良久,良久,她终于推了推那抱紧自己不愿放的男人,“松开。”
这一回,霍听潮松了手。
阮江月低垂着眼,从他身前退开,起身,背对着霍听潮拿了一旁桌上凉透的毛巾擦了擦脸,擦了擦手,直接出去了。
霍听潮没有叫她。
他要整理一下……整理一下自己,以及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
*
阮江月出霍听潮那帐篷的时候,发现外面已经大亮。
她是晚上去霍听潮那帐篷的,竟是在那守着睡了一整夜!
但当她进到中军帐,卢清说起审讯事宜的时候,阮江月才意识到,自己在霍听潮那儿睡了两夜一日。
现在都已经第三日上午了。
阮江月暗暗惊诧,自己竟然累到那般境地吗?蜷缩在那种地方还能睡那么久都不醒!
“方琨说是京城方面要针对你,所以他先给你假消息,然后再把你走那条路的消息卖给匈奴人。”
卢清声音响起,唤回阮江月的思绪。
她接过卢清递过去的供词看了一遍,“他也没说京城是谁针对我。”
“他说是不知道,无论严刑拷打,都说不知道,只交代了京城两个官员,这桩事情怕是要回京才能查个清楚。”
“看来是的。”
阮江月把供词折好,交还给卢清:“你回京吧,带着方琨,还有这些不臣将领,京城的人能把手伸到这里来,
就怕父亲中毒的事情也波折万千,你回去尽早应对。”
卢清微愕,“我原想,是你我一起回去。”
“我们都回去了,这里的将领折了大半,谁来坐镇?万一匈奴人真的来了怎么办?关口一旦破了,关内百姓就要遭殃了。”
“……”
卢清无话可说。
沉默半晌,他点了点头,“那就按你说的办,我这就准备启程的事情。”
“嗯。”
阮江月也点了点头,又和卢清说了两件要紧事后,她转身出中军帐。
卢清却唤:“等一下!”
阮江月停住脚步侧了侧身,“怎么,还有什么事?”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