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裂天剑派那几乎要溢出的冲霄战意不同,百花宗的阵营,则依旧是一片宁静祥和的景象。
花韵宗主依旧是那副巧笑嫣然的模样,仿佛眼前的剑拔弩张,不过是一场有趣的戏码。
但她身边那些同样貌美如花的长老们,却能从宗主那双微微眯起的美眸中,感受到一丝凝重。
“宗主,这中皇城未免也太过霸道了。”一位长老以花瓣传音,声音轻柔却带着不满,“明河仙府乃是无主之物,他凭什么说要就要,一言不合就要杀人?这般行径,与魔道何异?”
花韵宗主玉指轻轻捻动,一朵虚幻的牡丹在她指尖绽放、凋零,周而复始。
她的声音,也通过同样的方式,传入了每一位长老的耳中:“妹妹此言差矣。中皇城,从来都是如此。他们所修的,便是人道皇权,讲究的便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在他们眼中,我等仙道宗门,皆为‘臣子’,皆是他们统治下的子民。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这才是他们的‘理’。”
“今日,嬴烨之所以如此愤怒,不仅仅是因为他的伴读被击败,丢了颜面。更重要的,是朱开天这个‘臣子’,竟敢反抗君威,这触犯了他们皇权统治的根基。所以,他必杀朱开天,以儆效尤,用他的血,来重新巩固皇权的威严。”
这番冷静而深刻的分析,让众位长老心中一凛。
她们这才意识到,这已经不仅仅是两个年轻天才之间的意气之争,更是牵扯到了天玄大陆第一高门——中皇城的根基之所在。
“那……我们该如何自处?”有长老思索着问道,“那朱家小子天赋异禀,今日若陨落于此,未免太过可惜。而且他与瀚海真君、留云真君交好,若是我们此刻能施以援手,日后或许……”
花韵宗主轻轻一笑,打断了她的话:“妹妹看得不错。这朱家,是一枚极好的棋子。他的出现,像一块从天外飞来的奇石,打破了中州的这潭死水,让原本牢不可破的中皇城一家独大的局面,出现了些许裂痕。这对我们而言,是好事。”
她顿了顿,美眸流转,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朱家阵营,特别是那位一直沉默不语,周身环绕着圣洁冰晶的女子——杨柳青。
“更何况,那朱家的媳妇,可是名震东极州的制符大家,据说神识之强,堪比元婴。而且她身上那股太阴之气,精纯至极,绝非寻常功法所能修出。这朱家的底蕴,比我们想象的要深厚得多。”
“所以,朱开天,不能死在这里。”花韵宗主做出了决断,“但他也不需要我们现在就出手。裂天剑派那帮疯子,已经快按捺不住了。还有瀚海真君和陆青菱,他们是朱家的盟友,必然会保他。”
“我们百花宗,向来与人为善,不喜争斗。”她的笑容变得越发灿烂,“我们只需在最关键的时候,做个和事佬,递个台阶,说几句公道话,便能以最小的代价,收获最大的人情。这,才是我们百花宗的立身之道。”
众长老闻言,尽皆点头,心中对自家宗主的算计,佩服得五体投地。
“阁主……这……这……”
比起其他高门大宗人影绰绰的模样,这天机阁的阵营,确实显得有些单薄。
那对金童玉女般的玄机、玄灵,此刻正一脸骇然地看着自家阁主。
因为他们面前这位一向从容不迫,仿佛万事万物皆在其掌控之中的疤脸阁主“神算子”魏无铸,背后的那尊浑天仪虚影,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转动着!
其上交织的星轨与卦文,已经化作了一片片模糊的光影,发出了“嗡嗡“的刺耳轰鸣,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因为运算量过载而崩溃。
神算子的额头上,也罕见地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等等,这种感觉……怎么好像有点熟悉?
大概在几十年前,自己是不是就经历过一次?
忽然,他猛地摸了一下自己腰间的旧伤,瞬间就中断了自己的卜算。
他娘的,今天差点又把自己算死在这里了。
“玄机,玄灵,噤声,今日回去以后,不许卜算此刻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