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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桑时序倚在书房檀木椅上,手中捏着读了一半的书,眼睛直愣愣的。
自琬娘去了之后,桑时序常歇在书房,没睡过一个囫囵觉。
他唯一的寄托,便是看书了。
“二爷,周家来人了!”小丫鬟阿桃攥着裙摆,半掩在书房门口,声音又急又轻。
桑时序回过神来:“哪个周家。”
姓周的这么多,他印象最深刻的只有一家。
阿桃咬了咬唇,有些急:“就是从前在咱们府里住的那个周姑娘家!”
周姝宁住在桑家时,阿桃年岁轻,但印象却是深刻的。
桑时序眼神一凛,将书搁在一旁,直起身子。
“来的是周家谁。”
“门房说是周家公子,从前也来过的。”阿桃说道。
“只他一人?”桑时序问。
“不知,门房只说见到了周公子,这会儿应该在往里走了。”阿桃小声答道,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她这头报完信,还得去厨房准备茶点,忙着哩。
“告诉老夫人我这就来。”
桑志在衙门当差,家中能撑场面的男丁唯有桑时序一人。
桑时序回到寝房,各处翻找,终于从箱笼中取出一件靛青色直裰。
这是琬娘孕中亲手为他缝制的,他一次都未穿过。
那时还说,待孩儿满月时再穿这件新衣。
展开抖了抖,桑时序的手微微发颤。
琬娘的声音萦绕在耳畔:“等咱们孩儿满月那日,你穿着这身抱着他,定是这阶州城最俊朗的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