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扫过薛远打着石膏的腿,声音温柔带笑,像晚风拂过雪松:
“阿远要是真怕我辛苦,”他望进薛远眼底,一字一句道,“就快点好起来。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养伤,其他的,都不准操心。”
没多久。
谢时微便端着熬了一上午的中药走过来。
“吃药了,阿远。”
薛远立刻伸手去接碗,动作间牵动了伤口,却仍稳稳接过。
“我自己来。”
伤筋动骨一百天。
除了吃各色各样西药,也有一部分成分复杂的中药。
薛远看着碗里黑褐色的汤汁,没有半分犹豫,仰头一口气喝得干干净净。
谢时微顺势接过空碗。
见薛远眉头紧锁,他轻声问,“是不是很苦?”眉心不自觉地又蹙了起来,带着点懊恼,“我应该备点糖的……”是他忙忘记了。
薛远抬眸看他,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目光却不由落在他淡色的唇上。
他摇头,声音低沉:“宝宝不用糖。”
谢时微微怔:“那要什么?”
薛远的声音放得更低,带着伤后的沙哑,却有种别样的缱绻:
“宝贝亲我一下就好了。”
说完,他目光格外期待地看着青年。
谢时微耳根瞬间漫上薄红,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这人重伤卧床还不忘耍流氓。
可看着薛远没什么血色的脸和那双盛着自己倒影的专注的眼,那点嗔怪又悄无声息地融化了。
他飞快地瞥了一眼紧闭的病房门,确定无人打扰,这才像是怕自己后悔似的,迅速倾身,在那还残留着苦涩药味的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一触即分。
谢时微直起身,舌尖却不可避免地被那浓重的苦味侵染。
他不自觉地皱起了脸,小声嘟囔:“……好苦,早知道就不亲了。”
薛远看着眼前一幕。
却不由低笑了起来。
胸腔震动牵动了伤口,带来一阵闷痛,他却浑不在意。
他抬手,用指腹极轻地擦过青年柔软的唇角,目光深邃而温柔,仿佛看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可宝宝好甜。”
他哑声说,眼底漾开极浅却真实的暖意,“比糖还要甜百倍千倍。”
谢时微被他直白的话和专注的目光看得脸颊发热,别开视线。
“……油嘴滑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