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都是因为她才变成这样(1 / 2)

办公桌边缘在视线中扭曲,后颈好像被一块烧红的烙铁贴着,灼热感顺着脊椎蔓延至全身每一条神经末梢。

一口鲜血毫无预兆地从她喉咙里涌出,溅在米白色的地毯上,绽开一朵刺目的红梅。

谢汀晚试图用手捂住嘴,她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正痉挛蜷曲,却感觉不到任何,她的身体也像被无形的线拉扯着,猛地向后弓起,脊椎几乎要折断。

又一口鲜血喷出,这次夹杂着胃液的酸苦。

办公桌上的文件被扫落一地,钢笔滚到地毯上,被她痉挛的手指抓住,瞬间折断,墨汁染黑了指尖。

在意识模糊的边缘,记忆的碎片如利刃般刺入——

那个时候谢汀晚六岁,穿着私立小学的制服,书包上挂着前不久谢循舟送她的兔子玩偶。

阳光很好,她坐在庭院里的秋千上,数着时间等谢循舟下课,他的课程总是排得很满,法语、马术、钢琴……而她无所事事,也不想一个人面对母亲,索性就等着他。

“原来你在这里。”母亲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小汀晚几乎差点从秋千上摔下来,因为年玉茹很少主动找她,更不会用这样温柔的语调和她说话。

女人站在逆光处,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喝牛奶吗?”她那样的温柔,仿佛在此之前对女儿的疯狂和恶意都通通消失不见。

“我……”小汀晚张了张嘴,声音细如蚊呐。

一瞬间,笑容从年玉茹脸上消失了。

“我在问你话。”牛奶杯被重重放在石桌上,“你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吗?”

小汀晚想解释,但年玉茹已经失去了耐心。

“张嘴。”女人命令道,端起牛奶杯。

滚烫的液体强行灌入喉咙的瞬间,她尝到了皮肉灼烧的味道,尖叫声被牛奶淹没,双手在空中徒劳地抓挠。

年玉茹的手指如铁钳般掐着她的下巴,眼眶发红。

“你在干什么?”

少年的怒吼如惊雷炸响。

谢循舟冲过来狠狠撞开年玉茹,牛奶杯摔碎在青石板上,乳白色的液体混着血丝蜿蜒流淌。

小汀晚蜷缩在地上,嘴唇和下巴已经烫得红肿起泡,谢循舟脱下外套包住她,转头对年玉茹说了什么,但她已经听不清楚了。

“砰!”

现实中的谢汀晚撞翻了茶几,玻璃碎片扎进她的手臂,却没有痛感,药效终于开始发挥作用,抽搐的肌肉逐渐放松,她仰躺在地毯上,嘴角还挂着血丝。

镜子的碎片散落四周,映出无数个支离破碎的自己。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打碎了休息室的全身镜,右手腕上一道深深的伤口正在流血,染红了白衬衫的袖口。

谢汀晚平静地注视着血流蜿蜒过地板,与之前的血迹融为一体。

等到觉得差不多了,她才慢慢坐起来,扯下领带随意缠在手腕上,踉跄着走向浴室。

热水冲刷过身体时,血水在脚下形成淡红色的旋涡谢汀晚机械地搓洗着,直到皮肤发红。

不多时,她裹着浴袍出来,办公室已经笼罩在黄昏的光线中。

雨停了,夕阳透过云层,将一切染成血色。

她从抽屉里摸出烟盒,靠在窗边点燃。

尼古丁涌入肺部时,那股灼热终于完全消退。

谢汀晚低头看着自己缠着领带的手腕,血迹已经渗透了丝绸面料,左右感觉不到痛,她懒得去管。

烟灰缸里积了三个烟头时,谢汀晚走回休息室,在单人床上躺下,她盯着天花板,直到眼皮越来越沉。

梦境像粘稠的沥青般裹挟而来。

六岁的谢汀晚躺在儿童房的床上,嘴部和舌头的灼伤让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家庭医生刚刚给她注射了镇痛剂,此刻药效使她的意识漂浮在清醒与昏沉的边界。

门外,年玉茹的啜泣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的声音支离破碎,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我只是想让她喝点牛奶……”

“你说这样叫做喝牛奶?”谢致的声音冷得像冰,"二级烫伤,年玉茹,她才六岁。"

“我知道她六岁,六年了……为什么会这样?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不知道是怎么了……”年玉茹的哭声突然尖锐起来,“但我控制不住,看到她那张脸我就——”

“够了。”谢致打断她,“下周一开始,你每天去林医生那里做心理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