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的侍女们也知道主子有要事要谈,立刻就关门离开了房间。
直到此刻柳心韵脸上的笑意才彻底消散。
她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的凤云轩,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既然知道我们将计划提前了,要在你大婚之时动手,那你还不快些起来梳妆准备?怎么?还要母妃我亲自帮你弄么?”
“果然,果然……”
凤云轩笑了,眼中却掠过一抹疯狂道:
“柳心韵!我知道你从未当我是你的女儿,可你有没有当我是个人!我的亲事是你们定的,我的婚期是你们许的,就连我的大婚也要为你们的计划做嫁衣!事成之后你们皆大欢喜,那我呢?”
“你?”
柳心韵垂眸,眼里依旧是笑着的。
“对啊,我呢?我一个人被人嘲笑?还是我得拖着谢耀那个废物,然后就这么过一辈子?”
凤云轩继续追问,大有一副柳心韵不给她一个解释,她就绝不会起身梳妆大婚之感。
而柳心韵是谁?
她是凤云轩的母妃,看着对方从襁褓到如今,怎么会瞧不懂眼前人的那点儿小心思。
“云轩啊,你不是喜欢祁霄么?他不是那个唯一帮过你,给予你一丝尊重的人么?那母妃答应你好不好?待我们事成母妃便帮你带他走?”
“帮我带他走?”
凤云轩看着柳心韵,神情骤然复杂起来。
“对啊,他想要活着就只能走。而且他的武功不能留,手脚也得废掉,从今以后他便只能当个废人任你掌控,这样你也愿意么?”
柳心韵点头,一点一点给出自己能给的条件。
对她来说,这已经是她能做的极限了。
“真的?”
凤云轩不确定的盯着柳心韵,不给她半点欺骗自己的机会。
“当然。”
柳心韵毫不犹豫的点头,表示这个交易她是很愿意做的。
只不过那时的祁霄肯定是个废人了,穆太师更会给他种下早夭之毒,能活多久都是个未知数,就算留给凤云轩这个孽种又能如何呢?
傻子才会答应吧?
可她这话却真的让凤云轩眼中再次有了光,女子竟真的起身站在了床边,整个人都再次有了力量。
因为对于她凤云轩而言,她并没有那么留恋京城的一切。
这一切于她,还不如一个废了的祁霄重要。
无他,那是她年幼必须伪装成男子,因母妃不得宠而受尽折磨时,唯一愿意向她伸出手的人。
那是光。
是黑暗里唯一透进来的希望。
即便对方不爱自己又如何?
只要自己能彻底控制他,那他不爱自己也得爱,自己就是他的唯一,凤曦又算是什么东西?
而只要他们离开京城,今日所发生的一切都将是过往云烟,无人会去在意的。
既然如此,自己今日便陪他们走这一遭吧。
“这不就对了?”
柳心韵笑望着凤云轩用膳,并招呼一众喜婆和梳头娘子做好准备,一定要让她们云轩风风光光才是。
而在暗处她却递给了凤云轩一把尖刀,让她仔仔细细的藏在婚服之下。
“这是何意……”
凤云轩还有些迟疑,可柳心韵却轻轻地握着她的手腕道:
“你是今夜的新娘子,是他的亲女儿,也是那个最适合的刺客,让所有人看清他真面目的人。所以不要害怕,去做,只要你做好了,你想要的都不会少了你~”
闻言的凤云轩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将尖刀藏入袖中。
与此同时的国公府内,谢老国公也早早起了身。
老人觉少,没事儿就想看看庭前落雪,枝上繁花的,今儿个也不例外。
“大房的婚事准备的如何了?公主大婚,可不能出什么岔子啊。”
虽说他如今已与谢滨这个侄子离了心,可对于孩子们还是有几分关怀在的。
谢耀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如今竟也要成家立业了。
“国公爷放心,大公主的婚事乃是礼部亲自过问的,李尚书今儿一早就来了府上,一应物件儿更是备齐了的。”
谢福知道自家老爷担心什么,所以一大早就亲自带人过去瞧过了。
“好,好啊……”
虽说大房已与他这老头子离了心,可一门一皇后一国公双公主一尚书,其中一位公主还位同储君。
这般荣耀怕已是他们谢家之巅,再也无法超越了。
“不过爷您也是知道的,大房之前勾连了咱们家不少旁系,这两日这些人都来了京城,晚些时候也是要一起参宴的。”
谢福也怕自家老爷不悦,所以这话说的颇为委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