肠胃干呕到痉挛,本就虚软的身体脱力的往下滑。
在要滑坐到地上时,被人提小鸡般一把提溜起来。
大掌掐着她的脸,清寒的黑眸逼近,嗜血好杀的狠戾赤裸裸的暴露在她眼前。
“吓着了?”
迟愿说不出话。
谈渡低笑一声,拍拍她的脸:“胆儿这么小,下回就别学人出来找刺激了。”
话落,迟愿被打横抱起,扔进了车里。
一直到车子驶出了二里地,被吓懵了的脑子,才慢吞吞缓过劲儿来,重新开始转动。
她想起被扔上车时,楚南河支撑不住昏死倒地的一幕。
整个右手臂便开始发麻,手里的枪已经被收走了,那抹冰冷寒凉的触感却仍旧残留着。
如同烙印般,深入血肉。
愧疚和恐惧齐刷刷涌上心头,搅得她无法安生。
楚南河会死吗?
会因为她而死吗?
联想一旦起了头,便不受控制的发展下去。
虽然知道绝大多数是自己吓自己,但内心的恐惧还是如杂草般疯长。
“到机场还有两小时。”
谈渡突然出声,迟愿如惊弓之鸟般,慌张的抬头看他。
那警惕恐惧的小模样,瞧的他一阵冷笑。
“你还有最后两小时用来思考,要拿什么理由糊弄我。”
迟愿闻言,尴尬了下。
“我哪儿敢糊弄五爷呀!”
谈渡哼笑:“你糊弄的还少吗?”
迟愿:“……”
似乎还怕她不够慌,谈渡当着她的面,慢条斯理的打开了计时器。
倒计时,正式开始。
看着不停变动的数字,紧迫感顿时飙上来。
迟愿喉间一紧,连害怕的时间都没了,开始头脑风暴。
迟志杰和迟好好沆瀣一气,很明显,是拿到了迟家,达成目的后,对她卸磨杀驴了。
迟志杰连她的命都不在意了,更别提陆年宵。
由此推算,陆年宵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
可眼下自己又处处受制于人。
思来想去,她唯一的选择,只剩下一个——
坦白。
然后赌谈渡的人品。
赌他虽然和江恣是老朋友,但他们本质不同,不会为了利益,
不计手段。
赌他能在知道真相后,看在她的面子上,给她和小年一个栖息之地。
这是一场赢面被压缩的近乎为零的赌局。
可她,再没有其他办法了。
“五爷。”
迟愿出声,语气不同于往日的讨好甜软。
她板着小脸,面色凝重,仿佛接下来要说的事,关系到整个人类的生死存亡般重要而宏大。
谈渡无声勾了勾唇,嗯了一声,鲜有的耐心等待着下文。
“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你,但我有个条件。”
呦,拿上乔了。
谈渡笑得愈发愉悦,犀利的眸光仿佛能穿透肉体,扼住灵魂的命门。
“小侄媳,你搞搞清楚,现在是我在给你机会,你那点儿破事儿,我又不是非听不可。”
迟愿当然知道自己很过分。
人家给她梯子下,她却反手踩着梯子蹬鼻子上脸了。
凭良心讲,谈渡这会儿没把她从车上扔下去,就已经算他很有涵养了。
但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浑身上下,唯一有价值的,就只剩这张脸了。
哦,她指的不是自己有多好看,而是脸皮够厚。
于是,在谈渡话音落地的同时,迟愿当场给他表演了一个‘掉登’。
然后将他的大长腿往怀里一搂,树袋熊似的死抱着不撒手。
“五爷,求您了,您就听一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