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哪怕手持龙头杖,后背还是寒津津的!
唐蔓云缩在卿常怀身后,显然也是吓着了。
其实,唐蔓云的手也被镯子的断口划伤了,但她拿帕子掩着,没敢开口说,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时安身上,也就没顾上她。
见一屋子人都脸色郑重,唐蔓云又怕又羞,心中就带了三分委屈。
昨夜卿常怀走了就没再回来,今天午饭,都坐下后,老太君和其他两房儿媳妇说话都亲亲热热,唯独对唐蔓云有些冷淡,府里刚跟了她两天的侍女,开口就驳她的话,
零零种种,唐蔓云的心火就越烧越高,终是耍了一回脾气!
但伤了时安确实非唐蔓云本意,要是知道这一掌拍下去,后果如此严重,唐蔓云说什么都会忍下脾气的!
可时光不能倒流,事情已经发生,好在卿家三个爷们从宫里回来,也没说皇帝要追究,唐蔓云紧绷的心情终是缓和了两分。
时安剩下的一只眼睛看了一圈屋里众人的神态,心中叹息:这下真闹大了!京城的达官贵人家,对政治的敏感度真是一等一的强!
时安乖乖靠着卿常怀,看老太君的神情,心中应该有了主意,自己就不去掺和了。
唐蔓云心中的怨气憋得越久,越会坏事,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对卿家才是大灾难。
趁着这会儿还没实质性的损害,将事情引了出来,不管是顺了唐蔓云的意,还是唐蔓云受些惩罚,都会是卿家人一致商量的结果,
时安没有为唐蔓云很担心,卿家人从来不是心狠手辣的,就算得些教训,其实对唐蔓云反而是好事!
“老三,这镇北王府既然是你的,那你说,这事怎么办?”老太君冷冷开口。
卿常怀连忙一托时安,站了起来,身后的唐蔓云想去接时安,却被卿常怀一躲,径直将时安交到了老太君手里。
唐蔓云伸出的手尴尬地搭在半空,脸色又现委屈,美目中泪光盈盈。
“呀,弟媳这是受伤了?怎么不早说?”姜青和连忙上前,握着唐蔓云的手腕看了看,蹙着眉头说道:“血都糊到了衣袖,快来,我替你包扎!”
唐蔓云听话地被姜青和牵着去了隔间,临走前,还回头望了一眼卿常怀,
只是卿常怀垂着头,跪在老太君面前,始终没再看唐蔓云一眼,
唐蔓云眼里的泪光终是汇聚成一滴泪珠,随着她颤颤的步子,从脸颊滑落。
这时候,再无人有心情欣赏美人垂泪。
梁书琪托着腰,想起身求情,却被卿常念一把按在了椅子里,
妯娌之间,最是容易好心办坏事,梁书琪是个直肠子,加上性情跳跃,这时候情急之下说出来的话,保不齐听在唐蔓云耳朵里,就成了另外的意思。
梁书琪虽然性子急,但好在是个听话的,被卿常念一按,也就乖乖坐下。
卿常念一撩衣摆,踉跄了一下,同卿常怀跪在了一处:“母亲不要罚三弟,他自小就万事不经心,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没替他想周全,母亲要罚就罚我!”
卿常怀刚才还跪得结实,这时看到卿常念跪了下来,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就慌了起来:
“二哥,你快起来!你的腿……你还要不要你的腿了?你快起来!都是我的错,怎么能让二哥替我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