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两人这才刚放松警惕,便被淑慎一句话薅回原地。
“跟本宫做朋友,可以”。
她俩精神一震,可惜没来得及表忠心,却又听她继续道:
“本宫力所能及的时候,愿予你们安身,只是……也断了恩宠”。
她没兴趣把自己的好朋友送上龙床,皇上的女人有很多,也可以有很多,但不能跟她关系亲密。
她永远没法做到跟自己男人的另一个女人姐姐妹妹。
舒贵人的表情一下僵住,又急忙保证,“这……嫔妾不会同娘娘争抢的”。
只需指缝中漏点出来就行。
淑慎轻笑道:“本宫不需要冲锋陷阵的帮手,不过是深宫寂寞,往后几十年里有个伴儿也好”。
舒贵人脑壳转出火星子,整个人撕裂般挣扎得厉害。
她出身世家大族,见惯了人模鬼样,天生就学会看人底色。
若说来之前她只是想寻一处跳板,那如今就是真的想投靠过来了。
她瞧得出来宓贵妃绝对是个可靠的人,且她打心底瞧不上那些个装腔作势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货。
仿这种真诚的实属罕见,她不想放弃。
可是……
她带着家族荣誉的使命进宫,还想生儿子惠及叶赫那拉氏呢,哪能没恩宠啊。
又磨了好些时候,见淑慎油盐不进,没了法子的舒贵人垂头丧气的打道回府了。
而在她并未留意的角落里,身后好姐妹的眼神闪烁得厉害。
庆常在家中不显,进紫禁城来是跟和嫔博尔济吉特氏差不多的吉祥物,代表一方势力,能生孩子最好,不能生也无所谓。
她比起愉贵人的胆小怕事不遑多让,战战兢兢得紧,生怕行差踏错一步就连累家中。
就算将来真得了恩宠也不敢受宠太过,如今这般的,跟着宓贵妃不需要担惊受怕,且只要她报以真心,对方铁定不会亏待她。
当天夜里,黑灯瞎火,庆常在孤身一人披着斗篷,提着小灯笼,去了承乾宫。
淑慎身边放了弘历的暗卫,前脚承乾宫的事一落,后脚他就一字不落听了现场版。
弘历在听到响亮的三个字:断恩宠的时候就停了笔。
后续听完更是直接把笔丢开,懒懒靠在椅子上,养心殿内格外安静,桌上的炉鼎香烟袅袅。
底下来人不明白几个意思,没敢出声。
半晌,弘历抬手示意人退下,便陷入了自我沉思。
他觉得自己对这个女人的开发不足万分之一。
他不懂她。
真的不懂。
她的思想跟身边所有女人,不是,是他身边所有人好像都不一样。
如此的,与众不同。
他一出身便注定了周围人靠近的目的无法纯粹,高贵如皇后,骄傲如高氏……包括他的生母太后,以及当初的皇阿玛。
人人对他都有所求,耍手段,上各种表演。
他理解,也接受,更愿意给予相应的报酬。
可淑慎不会,她好像从来不要求别人,尤其是他。
她是真正的淡云薄雾,所求何为,让他抓瞎。
不多久,一场大雨倾盆而过,名不见经传的庆常在悄默声的晋了级,成为庆贵人。
众人懵逼了,打眼一查:哟!这是抱上大腿了?
与此同时的不久后,舒贵人咬咬牙上了高贵妃的贼船。
这对焦不离孟的好姐妹就这么各自上了山头,渐行渐远。
皇后对此颇为头疼,在她看来实在不应该啊,宓贵妃不像是那种结党之人,而且她好像也不需要。
明玉看向对面的魏璎珞恨得牙根痒痒,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就因为那夜雨中护住了院子里的栀子花,就水灵灵的让她在长春宫给站稳脚了。
这个不安分的女人,来长春宫后好几次扑到富察侍卫怀里,把所有人当瞎子耍呢!
勾搭得厉害,简直无所不用其极,手段下作!
娘娘眼前倒是装乖巧了:呸!
“哼!以前还当那宓贵妃是个本分老实的,不想也是汲汲营营之辈”。
不知道是不是指桑骂槐。
魏璎珞察觉到一股极强的恶意袭来,但她如今没心思争这种长短。
幼稚。
她已经确定穗子是富察傅恒的,那么辜负姐姐的十有八九就是他。
两天前她送了猪水泡过去想小惩大诫一番,结果那人一点事儿没有。
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