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玉和呢?”
风息颜忽然问他。
“待我完成使命以后,玉和打算去哪儿?”
明明答案不用思考,他理所应当地回到大周去,可她却还是这么问了。
心有灵犀间,宁王一瞬就明白了彼此间那些未曾宣之于口的情愫,心间泛起喜悦和酸涩。
“我、我……”
他差点就不假思索地回答,我还想和息颜姐姐在一起,多看看苗疆的山水,将那未学完的苗文学完,再把余下的汉书都教给你。
可他不能这样回答。
不仅因为他是大周的皇子,大周是他的根系所在之地,还因为他血脉相连的母亲在那深宫之中。
但他更说不出让风息颜和自己走这样的话。
见宁王不回答,风息颜并不失落,反而冲他眨眼一笑,径自坐在了床榻边。
夹杂着花草气息的幽幽体香传来,令人不由自主地沉醉。
“玉和不是一直很好奇,我为什么从未提起过自己的父亲吗?”
风息颜忽地说起这个此前从未作答的话题来,她望着天边明月,眼神宁静平和。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甚至他这辈子也可能从未知晓过我的存在,我听阿娘提起过只言片语,她说我父亲是一个来自东楚的商人。”
东楚人总讲富贵险中求这句话挂在嘴边,他们很喜欢做生意,尤其喜欢和危险禁忌的事物打交道,越不让他们干什么就越是要干什么。
风息颜的生父就是这样一个人,当年南唐封锁边境不与外界往来,他就偏偏要干那走私倒卖的生意。
初生牛犊不怕虎,二十出头的青年意气风发,立志要闯南走北干下一番大事业。
结果走私的途中在山林里迷了路,吸入瘴气当场晕倒。
“他的走私商队为了躲避南唐官兵追查,绕路离开时误闯毒障森林,一队十几个人纷纷晕倒。恰巧阿娘在那附近寻找可以入药的毒物,就顺手将人都救下了,那天如果不是被阿娘发现,他们早死在林中成为毒虫的口粮了。”
“我们苗人自古与汉人不对付,但阿娘说我父亲是东楚商队,不是与苗疆祖上有仇的南唐人,因此我父亲得以被同意留在北疆养伤。”
宁王不禁道:“风姨可真是个胸襟宽广,善良明理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