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的办公室里,老师正在安抚一个怒气冲冲的宝妈妈,宝妈手里领着的孩子在嚎啕大哭,鼻涕都趟过了嘴。
纪念则沉着脸站在对面,瘪着小嘴一声不吭,右边的颧骨处有轻微的红肿。
见邵倾来了,不等老师开口,对方妈妈先尖声尖气地喊道:“你是怎么教育孩子的?看把我家元宝打的!若是视力出现问题,你负得了责任吗?”
邵倾定睛一看,才发现元宝小朋友的左眼框是青紫的。
立刻蹲下身问孩子,“念念,怎么回事?”
纪念刚张开口,声音都还没出来,元宝妈妈又抢了话,“怎么回事也不能打人啊!这么小就这么野蛮,长大了还得了?”
邵倾扭过头去,也没了好脸色,语气不卑不亢,“元宝妈妈,我理解你的心情,可你能不能给我的孩子一个说话的机会?”
元宝妈见她也不是软柿子,翻了个白眼闭上了嘴。
邵倾再一次看向孩子,“念念,别害怕,告诉妈妈发生什么事了?”
“元宝说我爸爸打伤了人,要坐牢,还说我是大坏蛋的儿子,我让他不要胡说,他就动手打我,我才还手的。”小小的孩子却十分沉着冷静,表述也很清楚。
是元宝先出言不逊的,也是元宝先动手的。
邵倾摸了下纪念的头,站起身等着对方母子俩给个解释。
只见元宝把头垂得低低的,一声不吭,鼻涕都滴到了地上。
元宝妈用食指戳了一下孩子的太阳穴,再抬眼依然理直气壮,“我家元宝才四岁,四岁孩子说的话能较真吗?而且现在明显是我的孩子受伤比较严重!”
邵倾哼笑了声,“是,你的孩子只有四岁,可我的孩子也才四岁,以你的理论,念念做了什么也不应该被追究。”
元宝妈双手叉腰,摆出一副泼妇打架的架势,“什么意思?逃避责任是吗?怪不得你家孩子这样,原来是因为有这样的妈妈!”
“你说得很对,有其子必有其母,”邵倾弯下腰,淡定地盯着元宝,“元宝,跟阿姨说实话,你为什么会这样说念念?是不是妈妈教你的?”
元宝妈慌了,一把把孩子扯到自己身后,“少引导我儿子!你这个不检点的女人!离我儿子远点!”
邵倾轰地直起身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少装傻!网上那个靠在律师身上的女人不是你吗?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
倏忽间,门砰的一声被踢开。
一双裹着西裤的长腿悠然走进。
纪子昇走到元宝妈面前,居高临下,眼里是蚀骨的寒意,声音更是冷得结冰,“她做了什么?不如你仔细说来听听,我也好留个证据告你造谣诽谤。”
整日在家带孩子的女人被这气场震得稳稳的,张口结舌说不出半句。
老师也看傻了眼,努力想着调解的措辞。
纪念爸爸的信息是最近几天才录入幼儿园系统的,今天孩子打架,她便给双方父母打了电话,顺便也想见见这位神秘的纪念爸爸。
可是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不是纪念说的人贩子吗?怎么又成爸爸了?
“念念爸爸,您先别生气,两个孩子毕竟是同学,我们还是以解决问题为先吧。”
纪子昇没理会,本来就因为邵倾和温律师的事憋了一肚子气,可找着发泄的地方了。
他往前两步,更加逼近了元宝妈妈,不容置疑地说道:“今天你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
紧张时刻,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一个男人气喘吁吁跑了进来。
一进门,不问缘由,照着元宝屁股就给了一巴掌,“元宝!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能跟小朋友打架呢?欠揍是不是?”
元宝哇的一声,又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