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子昇脸上布满阴霾,声音沉得吓人,“邵不东,我警告你,别诬陷我父亲!”
邵不东是个将死之人,已然什么都不怕了,眉眼间带着视死如归的气势。
“邵倾母亲就是你父亲介绍给我认识的!邵倾出生后留存的脐带血也是他托人偷拿的!从始至终魏父做的恶事,你父亲一清二楚,他不只包庇还帮忙!为的就是抓住魏家的把柄,保证纪家邻海第一豪门的位置!”
纪子昇脑中犹如惊天骇雷闪过,轰的一声。
当年,魏纪两家虽是世交,可生意上也是竞争对手,你争我夺,不分伯仲。
可不知怎么,突然有一天,魏父开始事事迁就纪家,不惜让出几个大项目。
难道是因为……
不!不可能!纪子昇不信!
他走过去,一只手就把邵不东从**揪了起来,极力克制着怒火,“如果真是这样,你怎么会知道?”
邵不东毫不反抗,像没有骨头一样任由他捏在手里,说话都是吊着一口气,“原本我是不会知道的,可你父亲太狂妄自大,那一年,我舍着脸请他吃饭,只是想找他要个项目,没想到他喝点酒就变了张脸,不只承认了自己做过的事,还嘲笑我、讽刺我!当时纪家的老管家全程在场,不信,你可以去问!”
邵不东眉眼间添上一丝得意,哼笑了一声,“恶人有恶报,魏父半身不遂,你父亲也意外去世,可我心里不解恨!就设计了纪天宏那场车祸!本想先拿下纪家,再对付魏家,可是……”
猛然间,他强撑着力气伸手指向邵倾,“都怪你这个野种!坏了我的好事!”
纪子昇顺着邵不东的手指看去,只见邵倾面无表情地呆愣在原地,脸白得像张纸,整个人轻飘飘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了。
纪子昇随手把邵不东扔回**,双手扶住邵倾的肩膀,试图得到她的目光,“不是……不可能……小倾,你别相信他,他信口胡说的!”
可邵倾的视线始终是涣散的。
纪子昇心里一紧,拉上她的手,推开病房的门。
这一刻,他只想带邵倾走,把什么家世、企业和上一辈的恩恩怨怨都丢得远远的。
身后的邵不东摊在病**,突然大笑起来,用尽力气喊道:“邵倾!纪子昇!你们两个是王八蛋的子女,你们都不配拥有幸福!也别想逍遥快活地在一起!哈哈哈!”
那笑声耸人听闻,包含了人世间能想象到的所有恶意。
邵倾听后脚下一顿,心像是被利剑刺穿。
随后,她如同一只破旧的小木偶般被纪子昇拖出了医院。
男人迈着急躁的大步往停车场走,一副不由分说的架势,“我现在去接念念,我们一家三口去国外,再也不回来了!”
邵倾只觉得头晕眼花,脚步虚浮,一个没跟上直接跌在地上。
纪子昇立刻扭身把人扶起来,满眼焦急地查看她的身体,“摔到哪了?疼不疼?”
邵倾却像被放了慢动作一样,声音缓慢无力,“你早就知道,对吗?”
“我知道你和魏家的关系,可我不知道……”
纪子昇说不下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父亲做过什么,也不愿相信。
邵倾徐徐地垂下眸子,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般喃喃道:“我想一个人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