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

在疼痛不再影响平衡时乙零就站起身来，爪子上的咬伤飞快好了，只留下一点不清晰的牙印。他现在终于弄清楚了自己身上的无痛。疼痛代表受伤，他之前身体受伤或者遭受精神污染从来不会感到疼痛，只不过因为他本身没有真正受伤罢了。

而能伤到深渊污染，能伤到蝴蝶碎片的，才会让他感到疼痛，比如群山之花的精神攻击。

除此之外安雪锋也是个特例。

伤害身躯无法让乙零感到疼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并没有和这具身体完全融合。然而同他有深度联结的安雪锋不仅与他灵魂相连，也与这具身体签订过契约，有深度联结。当他潜入乙零的心灵幻境，为他切割痛苦雪山的时候，身体上积累的痛苦反馈到精神上，再反应到乙零本身，让他同样感到痛苦。

安雪锋就像连接着他灵魂和身体的桥梁，长此以往相处下去，乙零和身体融合率会持续上涨，这也是他在和安雪锋深度联结亲密相处到现在，偶尔会在一些情况中感到疼痛，那是身体融合率上来了。

当然，这是乙零的大致猜测，真正情况还需要实验，现在他却没时间去考虑这些。

“喵喵。”‘原来这就是群山之花’

乙零歪头瞅着花瓣，有一搭没一搭的看，不能一直盯着，否则体内刚安稳下来的蝴蝶碎片还得暴动。他研究一番，发现现在的群山之花还没彻底诞生，乌螺山山神还在坚持，没被群山污染彻底吞噬，但情况也远比青城山那时要差。

青城山有青城上人坐镇，有青城山洞天和赵公山福地，有诸多道士和普通人来共同承担污染，那边的污染情况远远弱于乌螺山，群山之花甚至可能还没在它那里诞生，污染就被压下去了。

到乌螺山这边，群山污染就像扩散的癌症，不仅污染到了山神，更污染到了整个大地。它们已经是一体的了，乙零无法毁掉花瓣或者毁掉群山雕像，除非将乌螺山连带着这片大地一同毁灭。众多蝴蝶碎片和深渊之花只不过是给乌螺山上了最好的药，让他能苟延残喘几天，却无法治愈他。

乙零看过之后就明白了，乌螺山已经没救了。但这将生未生的群山污染雕像却是个上好的研究对象。任何污染都有根源，群山污染的根源在哪里？群山雕像为什么会呈现出佛像状态，群山之花又为什么是莲瓣的形状？这和它的污染根源有关吗？它的根源也是北纬三十度各处的污染核心吗？

想要研究群山之花自然是近距离观察最好，偏偏乙零体内躁动的蝴蝶让他不能长时间去窥视群山花瓣。而刚才的战斗和不停震颤损坏的乌螺山催化了群山污染诞生，就这么一会那群山雕像的小腿已经从山神雕像中长出，整座佛像飘飘欲仙，仿佛随时都会脱离山神雕像，彻底降临。

得想个办法。乙零闭上眼，不再用视觉观察，而是冒险尝试用精神感应。

这一感应就让乙零发现了异常。

他竟然感应到了另一只白猫——也就是嬉命人的精神态上，同样有群山之花的污染感！甘南那边也出了群山沦陷事件？也诞生了群山之花？乙零想到半命道人通过大猫给自己传信，心中微动。恢复记忆后他更重视那边的情报，也更重视嬉命人的任何举动。嬉命人肯定会有其他动作，这里面有没有能利用的地方？想了想，乙零伸出手指，一根深蓝色的茧丝从他指尖探出来，钻入地下。

乙零强行控制住蝴蝶碎片后对茧丝和蝴蝶碎片更加如臂指使，这是他领悟到的新技能，他本来就不是人，那就不用以人来限制自己。任何曾存在过蝴蝶碎片，深渊裂缝，深渊污染，乃至是拥有乙零力量的精神态所在的地方，都能生长出他的茧丝，而他能通过茧丝来巡视各地。

乙零双眼微阖

‘看着’自己的茧丝深入土壤穿过深渊掠过一处处污染选定方向最终再钻出来时已经是冰天雪地的甘南。甘南各莫寺经学院那是白猫精神态消失的地方。

茧丝仿佛有三百六十度的视觉如乙零的精神丝灵活窜到室外让乙零看到漫天风雪中菩提大佛塔上仍立着黑红色的恶魔大雪淹没了他的黑发覆盖了猩红色的斗篷但那种寂然冷厉的煞气并不受任何影响仍旧环绕在他的身边。

只不过哪怕装的再像乙零也一眼就看出来这不是真的嬉命人不是他的哥哥只是个留在甘南吸引旅社注意力的伪装者。

然而仔细感受了一下他的气息乙零却有些惊讶。乌螺山腹内乙零若有所思按了按心口他与子嗣之间灵魂契约如有所感微微颤动。茧丝也微颤了一下菩提大佛塔上立着的恶魔立刻敏锐看过来镰刀斩断风雪却没触碰到茧丝半分泄露出来的丁点气息甚至让乙零更确定了。

这伪装者竟然不是哥哥那些傀儡也不是屠夫联盟里面的人。

而是酆都旅队的队长乌云！

作者有话说:

久等了宝贝们！中午没写完改了点小剧情四千肥章请吃！

*

乌云要遭零导了恶虫师这辈子有福报了（b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