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前,东面大海上刮来的一场台风,给中原腹地带来一场暴雨,可惜持续的时间并没多长。
大山与平原土地吸饱水分,不愿意将水分轻易交出去。
以致于运河水位回落不少。
大运河在东古镇这一段,当地人总是喜欢称之为卫河。
河水缓缓流到东古镇渡口,几乎看不到有流淌的感觉,更像一片湖面。
河面并不宽,八十余米。
风平浪静的河面在朝阳下波光粼粼。
偶有飞鸟掠过河面。
十里八乡都有人在宣传运河水里有细菌,接触后会死人,以致于没有多少人愿意靠近运河。
运河两岸土地肥沃,侥幸活命下来的乡亲,在八路军抗日政府工作队组织下冬种。
前些日子播种下的小麦早已发芽,嫩黄的麦苗坚强迎风摇曳,给荒芜的平原增添了些许生机。
距离东古渡口不远处,矗立着一座孤零零的炮楼。
炮楼四周有伪军正在列队行操。
从炮楼射击孔飘出来的炊烟,因为无风而没有扩散,慢慢将炮楼笼罩。
不时有人咳嗽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
顺着河堤延伸到河面的斜坡即是码头。
一条大木船正停靠在简陋的斜坡码头边。
天刚亮就来渡口的渡船梢公,此时坐在河堤上小心翼翼地往烟锅里填烟丝。
一切,似乎与往常般没有什么不同。
抽完一袋旱烟,狠吸了一口带水腥味儿的空气。
期盼地看向运河两岸,除了远处田间地头有忙碌的人影外,土公路上没有一个行商挑夫...
不知道等待了多长时间,终于看到东边远处地平线终于有模糊身影出现。
带着希望的眼神,看着模糊的身影慢慢变得清晰...
终于看清过来的是一群伪军后,梢公很想下河堤将将渡船划走...
这些伪军跟土匪一样可恶,坐船从不给钱...
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炮楼...
思来想去,却没有那样做,如果现在走了,以后再没有在渡口寻活计的机会。
...
伪军队伍距离渡口越来越近。
打头的尖兵身后背着桃木剑,显然,这位在当伪军前应该是修道之士...
与道士并行的那位,灰头土脸脏得似乎八百年没有洗过。
路过炮楼时还对炮楼里骂骂咧咧大声嚷嚷。
两人停在炮楼外,似乎在抱怨着什么。
没多时,脸八百年没洗过那位带着一群人走进炮楼。
然后,炮楼里的伪军列队离开往东而去。
没过多久,东边又是一群戴着大檐帽伪军出现。
领头的那位伪军长官细眉细眼背着步枪,肩头斜挎着盒子炮,屎黄色的军装笔挺。
伪军长官站在炮楼口,跟换防来的那位嘀咕了一会儿,然后掏出块怀表看了看时间,随即眉头紧皱。
鲁西的鬼子增援东亚同盟军,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情况。
在东古镇附近阻击鬼子,很可能给分区的藏粮重镇带来灭顶之灾。
分区要求把伏击鬼子的位置选择在运河西岸,而且不能在河东岸作布置。
九营重伤员全部藏进东古镇,安全不会有太大问题。
为了不引人注意,分区没有安排更多的渡船帮助九营过运河。
很快,细眉狭眼的伪军长官带着人来到渡口,道士伪军开始招呼伪军们上渡船。
破天荒,伪军们并没有欺侮他,还扔给了他一块大洋...
来回了几次之后,梢公忽然留意到,再次登船的伪军队伍中...有个丫头片子。
这样的情况并不鲜见,也许是哪个当官儿的家里的孩子要过河走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