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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看我一辈子被人笑话过时吧。”耶溪哼一声,脸上却掩饰不住笑意。

“我过时吗”莲曳低头看向她,清雅的香气扑面而来,耶溪低头一笑,戳他胸前:“不过时,在我这里,一辈子不过时。”

莲曳倒吸一口凉气,有些恶狠狠的开口:“别勾我啊。”

“我哪里勾你了”耶溪坏心眼,在他腰间轻轻摸两把,直勾勾的看着他:“大夫吩咐过你要清心寡欲修身养伤,你可不能忘了。”

莲曳叹气,眼神幽深:“你就仗着,现在不能欺负你。”

“对了,”耶溪娇笑一声溜了:“我去做饭了你好好休息”

莲曳无可奈何的一笑,敛住心神不做他想,用过早饭,鹤官又在荡秋千,他荡着两条腿,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情寂寥。

莲曳走过去皱眉:“你怎么天天就荡秋千”

“你懂什么,”鹤官回过神懒懒开口:“这叫潘金莲醉倒葡萄架呢。”

莲曳冷冷看向他:“你正常点。”

“我很正常啊,我腿还有几个月才得好吧,”鹤官笑:“我就想啊,我什么时候能重新上台唱”

“还想上台”莲曳皱眉:“退下来做教习不好吗”

“我做教习教小娃娃”鹤官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哎呀妈啊,你要笑死我嘛,我这个怪样子谁敢请我就是请,你信不信我第一天教人,能起的把他们全部吊起来打”

“这活没耐心不成。”莲曳也皱眉:“你那个样子也就算了。”

“拉倒吧,”鹤官一个白眼:“你说我去小茶园怎么样,唱夜班。”

“你想进牢房吗”莲曳挑眉:“唱什么”

“唱的可多了,醉倒杀子报战宛城马思远翠屏山。”鹤官掩去眼底寂寥笑的邪气:“来钱快,还受欢迎,多好。”

“出去别说你是我师兄。”莲曳面无表情:“哪天吃了牢饭是你活该。”

“别这样啊,现在又不禁这些,没人管我干嘛不唱。”鹤官撇撇嘴:“绿窗春寂静,空负貌如花。”

“很快就要人管了,”莲曳开口:“你去唱,你问过你媳妇了吗”

“我媳妇”鹤官一愣,闭上眼一笑:“我一个贱籍,哪里来的媳妇偷的抢的,还是哪个窑儿里面的”

“我给你定的,”莲曳微笑:“你就等着当新郎官吧,收拾收拾心思,别想着唱戏了。”

“别了,”鹤官突然变了脸,惨笑一声:“我这个样子,破烂脸破烂身子,只能耽误人。”

“就算你不是东西,也有人把你当宝。”莲曳一笑走了,气的鹤官在后面骂人:“艹,我怎么不是东西了你才不是东西”

过了一会,鹤官嘴角浮现一个微不可见的笑:“是啊,也要人把我当宝的。”

笑容一闪而逝,鹤官哼起窑曲,继续荡他的秋千架。

莲曳刚刚离开,石昆山就来拜访,莲曳把他迎到书房,石昆山面色凝重:“一直来都想问公子,那封信,怎么回事”

“什么信”莲曳突然想起来,他被心魔控制的时候,曾经写过一封信给石昆山,告诉了他一些事情,关于宰相:“那封关于宰相的”

“是,”石昆山皱眉:“可是公子如何知道宰相府中之事”

“一查便知,”莲曳怅然起身:“我那日,梦见了先父,他说的。”

“子不语怪力乱神,”石昆山摇头:“使不得。”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莲曳回头笑:“石大人不必疑心,莲曳亲自来试,出了事,和大人绝无牵连便是。”

“好。”石昆山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那你小心。”

“放心,”莲曳松松手腕,微笑:“还有半个月时间。”

“什么半个月”

“半个月,天天都是好戏,大人坐观其变就好。”莲曳低头,石昆山叹气:“莫要再出幺蛾子了,皇上为了你的官位,操碎了心现在。又不能外放,留在京城又不上不下的。”

“定下来了吗”

“据说,”石昆山加重语气:“是太子少保。”

莲曳不说话了,太子少保是什么官他们都清楚,一个有名无实的虚职。

“是宰相提出的吧。”莲曳露出一个微笑。

“莲公子怎么知道”石昆山诧异:“他说公子重伤,先委以闲职,等好了再托之重任。”

莲曳一挑眉不再说话。

那个太子,最讨厌的就是邱公公和文家。一个阴阳怪气的在宫里管着他,一个严肃古板在学堂管着他,何况皇上曾经想把耶溪配给他,他抗拒的很,对文家早就败尽了好感。表面敬重他们,心底早恨不得把他们除掉了。

上辈子,不就是吗

宰相还真的是不择手段的让自己闹心呢。

第74章钟鼓思凡暖阁火起

离半个月过去了三天,莲曳一动不动,王尚书府里开始准备起了王招娣的嫁妆,对外人说起时候,王大人都故意往莲曳身上靠,一时间,满城风雨,文太傅亲自到莲曳家中诘问莲曳,和莲曳在书房密谈了一个时辰,才面色阴沉的离开了。

鹤官知道了,一言不发,只是干巴巴的说了几句恭喜的话就落荒而逃。

第四天,宰相和光禄寺卿宴请新晋官员,就摆宴会在宰相府。莲曳作为新任的太子少保也参加了,虽然到目前为止,他没有看过太子一面。

他身子不便,就在暖阁里面歇息,暖阁里面熏着梅花香,红色流苏掩映着紫檀雕木,春风透过珠帘,吹的人昏昏欲醉。

小小的戏台上,正在唱思凡,一个小尼姑在自怨自艾,声音悲戚空灵,一直有意无意的往莲曳这边瞥,眉目含情,口里情思无限:“夜深沉,独自卧。起来时,独自坐。有谁人孤凄似我”

莲曳看见低了头,啜了口茶,不再看台上,李锦年掀开珠帘进来,正好赶上那句精彩:“下山寻一个年少哥哥,凭他打我骂我”他对台上的戏子抛个媚眼,台上人也对他一笑,眼神却似有似非无的往莲曳那里瞥。

李锦年在莲曳身边坐下打趣他:“哎,年少哥哥。干什么呢”

莲曳看都不看他:“去青州,很开心”

“啊”李锦年哭丧着脸:“你别说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我早去江南了,秦淮明月扬州绿水任我游,现在被派去青州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我怎么活啊”说着,一展开他那写着:“我是清都山水郎”的绢扇:“你怎么赔我”

“我拿一件头等大功赔你,可好”莲曳压低声音。

李锦年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轻轻一笑,机会低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