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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溪有些心疼又有些气:“我知道,你被人欺负怕了。受够了,恨不得杀了所有欺你辱你的人,但是你要知道,”说着,耶溪直直看向他:“杨荣升是杀不完的。”

“想要不被人轻贱,你得有别人不敢轻贱的本事,天生是什么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将来成为什么。”

“你现在心量如此狭小,以后前途哪里能坦荡”

莲曳愣愣的看向她,看的耶溪有些脸红,喊了他好几声,莲曳都不动,耶溪只得去找文太傅,求他放了杨荣升,文太傅早就消了气,笑着对耶溪道:“我已经和郡王说了,饶他一命贬为庶民便是,只是熬他们几天,让他们知道这滋味以后改过自新便是。你不是去寺里还愿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耶溪放心下来,和文太傅敷衍两句出来,远远的看见莲曳低头立在杨柳树下,长长的柳枝在他身旁摇曳生姿,衬的他愈加挺拔消瘦。

“想通了吗”耶溪笑眯眯的走上前。

莲曳回头,微微一笑,仿佛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莲,无染无忧:“想通了,听你的。”

耶溪有些得意:“走吧。”

两个人走出门,杨禄已经不在了,被家丁赶走,只留下一摊血迹刺目,耶溪整整衣服:“我今天要去还愿,你要不要去看看”

“好。”莲曳也不想回家,就答应了。

“你还没有说呢,你脸上怎么了”耶溪有些担心:“谁打你了”

“水生”

“你爹”

莲曳意味不明的一笑:“他是想当我爹,可我娘还念着我那爹呢。”

“你爹”耶溪很少看他提起父亲。

“是啊,一个小倌,”莲曳意味不明的笑:“都是一个道上的,和我娘可配了。”

耶溪有些诧异,但还是没有多说,到了山寺,耶溪在观音前面还完了愿,找不着了莲曳,问了好几个扫地僧,绕到了超度的后殿才看见他背影。

莲曳拿着一个牌位,眼神晦暗不明。

耶溪走上前,发现是一个木头牌位,上面的字迹有些不清了,但依稀能辨认出娟中间秀字迹。

亡夫出尘往生西方之莲位

耶溪有些不解,看到阳上人的时候愣住了,上面写着。

阳上人妻莲蕊恭立

耶溪愣住了,出尘,显然不是人的真名,开始牌位上面,必须写人的真名,她看向莲曳:“莲曳,你爹爹的名字”

“他没有名字,”莲曳淡淡开口:“我就只知道,他叫出尘,就连我娘,和他患难夫妻一场,也不知道他名字。”

“他没有名字吗”耶溪皱眉,想想也没有再问了。

了尘和尚静静的站在门外,听着大殿里面人的言语,眼里闪过一丝悲悯哀凄。

那个人,怎么会没有名字呢

第26章佛力超度莲曳亡魂

耶溪前世就听说,莲曳的生父是京城南风馆里面的当红小倌,也就是一个娈童,当初莲蕊怀孕,不知道是谁的种,一度有人逼她打了孩儿,是那个小倌站出来,承认了是他的孩子。

小倌和妓子,一度成了京城人茶余饭后最大的笑话。

两个人相对沉默着,莲曳突然一笑,笑容里满是凄哀:“我今天,可算看到一个和他有关的东西了,可是我到现在连他名字都不知道,你说,这超度有什么用”

“阿弥陀佛。”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耶溪回头,看见了尘大师一脸慈悲的看向莲曳,耶溪乖乖的问候他,了尘大师微笑看向她,复又看向莲曳:“莲公子,和令尊长的真像啊。”

莲曳看向他:“我我爹”

了尘点点头:“是啊,十多年了,看见你,他也就安心了。”

莲曳冷笑:“像他好事啊。”

了尘摇摇头:“莲公子,看来是对生身父母有所怨念”

莲曳低头:“不敢。”

了尘一笑:“世人皆道莲公子的父母是低贱,依老衲看来,二双亲是世上第一等的人啊。”

“此话怎讲”耶溪看莲曳陷入沉默,开了口。

“老衲依稀记得当年情景,”了尘微笑:“令堂有孕,无夫无依,众家惧怕生得子来有碍他们的前程,是令堂坚持留下公子,怀胎十月,苦苦煎熬,生下了公子,公子生下无父,有人逼令堂丢了你啊,是令尊站出来把公子抱回去,在南风馆和添香楼两头跑,照顾令堂和公子,受人白眼三载”

“然后呢”耶溪听的有些难受,悄悄看向莲曳莲曳别过了头。

“公子三岁时,得了天花,皆说不得治,寒冬腊月,是令尊在医馆外跪了三天三夜,感得左太医亲自与公子医病,公子才得从鬼门关回转,令尊却落下了病根,不久撒手人寰。临终老衲曾去看过,他唯一嘱咐令堂的,就是好好扶养公子成人,让他千万莫要沾染污垢,步他后尘。”

说着,了尘笑笑:“这个牌位,是令堂亲手做的,对了,老衲偶然之间得到一幅画,机缘巧合,今天就还给公子吧。”

莲曳不说话,愣愣的接过画,有些颤抖的展开画卷,耶溪一看,愣住了。

画上人长身玉立,手攀海棠枝,眉眼间映着繁花潋滟,唇上一抹朱砂,艳过掌上海棠红。浅浅一笑,暗淡了人间风华。

哪里是什么低贱小倌分明是人间无双的清贵公子。

耶溪仔细一看莲曳,的确是有相似之处,莲曳的眼睛像莲蕊,凤眼狭长勾人,脸是和画上人相似,不过年龄尚小还显稚嫩。

但是感觉来感觉去,总感觉这人还在什么地方见过,耶溪一下子想不起来,眼睛一瞥看见了提画人的名字。

湖州秦淮远

耶溪一震,突然想起来,画上人,和那个当朝户部侍郎秦淮远,也就是秦书辞秦书旻的父亲,也有点点相似。

莲曳没有发现耶溪的异常,只是自顾自的看着画上人出神,许久,慢慢的收起画卷,露出一个苍白而满足的笑,对了尘行礼:“多谢大师。”

“大师,”耶溪一歪脑袋:“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一个佛门清净人”

了尘哈哈一笑:“我也是科场落魄人啊,十几年前和他父亲还有秦公子都是知己,出尘公子虽然跌落尘埃,但是文章气量,都是举子们望尘莫及啊。”

“秦公子是现在那个秦大人吗娶妻胡氏那个”耶溪有些疑惑:“我感觉他和这个出尘有点像啊”

了尘一愣,叹口气不再说话。不久退下,只留下了两个人沉默不语,耶溪看他又别过了头,知道他心里难过,软言道:“你看嘛,这世间也不是全然没有对你好的人,就是世上都与你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