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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公主寄养在她膝下,太后、皇上都免不了高看她一眼,而且皇上每隔几天就要来看望公主。在这个琛妃一家独大的后宫里,能有这么多机会面圣的,除了主子还有谁

她明明有这么多机会可以争宠,但宁妃娘娘一次都没用过,她就好像不知道长乐是个多大的筹码一样。

但这可能吗

连她这种奴婢都看得出公主的重要性,她不信娘娘看不出来。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性

主子真心实意地对权力没有兴趣

虽然感到奇怪,不明白年轻貌美的娘娘为何早早就失了争宠的念头,但云春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毕竟如今琛妃风头无二,谁都抢不赢她,看看前人的下场,贤妃被逐,皇后被贬还折了个婕妤和贵人想着争宠,难免会和披花宫正面碰上,依那位的手段,恐怕娘娘胜算不大,还不如就像现在这样守着公主过日子。

云春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她是太后的人,来云鬓宫就是为了照顾公主。只要长乐公主生活得好,其余人怎么样,并不重要。

用完膳,宁妃让婆子将公主抱过来。长乐三岁,正是爱玩闹的年纪,陪公主玩儿了会儿游戏,忽听门外太监高呼:“珍妃娘娘驾到”

苏静宁面上露出几分疑惑,她把长乐放下地,柔声哄道:“静媺乖,跟嬷嬷下去玩儿,宁姨现在有点事情。”

女孩白眼仁少,黑眼仁多,眼睛像两颗圆溜溜的葡萄,她在宁妃脸上亲了口,嗲嗲地说:“宁母妃,等会儿要跟静媺一起玩儿躲猫猫哦。”

“好,静媺最乖了。”她的心化成一滩水,对珍妃的到来有些恼,要不是她来打扰,自己还能陪娃娃多玩儿会儿。

但在孩子面前,宁妃是绝不会动气的。她时时刻刻都保持着温柔的模样,连对丫鬟太监都不会说半句重话。

小女孩正是长心智的时候,若她树立了一个坏榜样,也会影响到孩子日后的心性,实在不妙。

珍妃进来,正遇见嬷嬷抱着公主出去。

她微微一笑,伸出手想去摸长乐的脸蛋,却被疾步上前的宁妃一巴掌打落。

宁妃面不改色,冲长乐公主柔和展颜,道:“静媺要有礼貌,这是你珍母妃,还不赶紧向她问安”

顾雁沉吃了个哑巴亏,脸色铁青,又不好当着公主发怒,只冷冷扫她一眼,没说别的话。

女娃娃乖巧地拱手,说:“长乐拜见珍母妃,敬请康安。”

珍妃勉强勾起一抹笑,僵硬地说:“乖,快下去玩儿吧。珍母妃同你宁母妃还有话聊。”

等公主离开,她脸上连假笑都不愿意维持,肃着一张俏脸,径直走进屋坐下。

见顾雁沉来势汹汹,宁妃心知她来意不善,因此也懒得假装姐妹情深。挂着副比她更冷的表情进去,没好气地说:“咱们两宫从不走动,不晓得你这次上门有什么事”

她凉凉一笑,道:“都说你是个知礼数的,我看不然。本宫虽失了圣宠,好歹比你先晋妃位,不知是不是该称我声姐姐”

听她绵里藏针,话中有话,苏静宁觉得一阵不快。

她这人有什么都写在脸上,不爱遮掩。看不惯谁,定会明目张胆地表现出来。所以此时,宁妃的厌恶之情全部摆在明面上,就差没吼出来了。

珍妃得罪的人多了去了,每个都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她要是会轻易被别人的臭脸吓到,她就不是顾雁沉了。

自顾自地饮了口茶,悠闲道:“本宫懒得与你兜圈子,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不知为何,皇上刚刚去栖凤宫了,我害怕皇后机会东山再起,你与我联手吧。”

苏静宁简直被她给气笑了。

“皇上去哪里干你何事区区后妃,竟然敢窥视圣驾,本宫明日就告到太后那里去。”

“哎哟,生气啦”顾雁沉掩嘴轻笑,说,“本宫瞧你皮肤远不如初进宫时有光泽,还是少生些气,勿动肝火为妙。”

话锋一转,凌厉地说:“告我你敢吗”

宁妃凛然不惧,对她不假辞色:“为什么不敢”

看了眼刚染的指甲,珍妃垂眸笑道:“妹妹近来日子过得太舒服,恐怕忘了,你跟贤妃都曾与本宫一派的事儿啊。”

她眼里闪过一丝惊慌。

“过去了这么久的事,难为姐姐还记在心里。”口气硬邦邦的,但已比刚才退让不少。

“贤妃姐姐斗不过琛妃,被逐出宫去,难道你就不恨可怜我们长乐,小小年纪就要与亲生父母分离”

宁妃大呵:“住嘴胡言乱语长乐的父亲明明在宝殿之中,怎像你说的与之分离”

话说得底气十足,动作却露了怯。

她赶忙让贴身宫女把门关上,生怕被外人听见。

幸而云春已经跟着嬷嬷出去,否则刚才的对话,已经足够她二人下几次地狱了。

珍妃看出她的胆怯,笑意更深。

“贤妃姐姐德高望重,若不是我手中捏有她的把柄,你以为她肯受我驱使”

她悠悠吐口气,道:“说起来,真要感谢自己那时候多管闲事,看贤妃姐姐血崩,为她寻了个产婆。你猜那产婆事后同我说什么”

睨一眼宁妃,她浑身僵硬地坐在那儿,表情很不对劲。

“呵她跟我说,这孩子个头很足,比寻常足月生的娃娃还大,一点儿不像早产儿。本来本宫也没有生出疑惑,可偏偏几天后,这产婆就失足落水死了。你说,世间哪儿有这么多巧合本宫就是想不生疑都难。”

“你说出去,大家都要死,谁都讨不了便宜。”她话说到这里,苏静宁作为知情人,自然晓得后面的内容是什么。她疲倦地闭上眼,很想快点结束这场对话。

顾雁沉面露狰狞之色,咬牙切齿道:“若是皇后得以脱身,本宫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也许她和皇后并没有这么大的仇恨,可两个人斗了好几年,早就成了死敌。

不止她想皇后死,虞贞不也一样恨她

等皇后出来,她要做的第一件事一定也是收拾自己。与其被动挨打,不如看到苗头就主动出击。

她绝不会给那个贱人一丝一毫机会振作。

宁妃看着身侧那张被仇恨侵占理智的绝美脸庞,不知道是该讨厌她还是怜悯她。

一辈子都活在仇恨里,难道真的会快乐吗

“你已经争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该放下了。”她忍不住出声劝慰。

顾雁沉自嘲地说:“本宫做梦都是与虞贞作对,此生是不可能解脱出来了。”她抬眸,看向座上女子,带着一抹深意道,“你可以瞧不起本宫,也可以不为自己谋前程,那长乐呢,你也不管了本宫若想要拼个鱼死网破,把消息放出去,她还能快乐的长大吗”

“看来你对景琅也都是些虚情假意,不值一提”

景琅

“不准你提他”宁妃头一次露出这种嗜血的神态,她直勾勾盯着珍妃,眼底一片寒霜。

这个名字她珍藏心底,自己都舍不得回忆,舍不得提起,珍妃凭什么这么轻飘飘地说出来她这么肮脏,喊他的名字都犹如侮辱。

“哟,这么狠你这么有能耐,为什么不对贤妃发火跟你心上人生出野种的可不是本宫,是你那位好姐姐啊”

“顾雁沉,你”欺人太甚

珍妃把茶水饮尽,将茶杯咚地砸在桌上。

“话本宫撂在这儿了,你好好考虑。如果不与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