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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伸出来。”

徐碧琛没动。

哎,跟照顾女儿似的。景珏两手握住她腰,往上一带,女孩儿的身子就这么轻飘飘地被扯出被窝。这次他总算记得帮她把被子拉起来,否则,恐怕又要被施以几个大白眼。

他把手伸进去,抓住她两条滑溜的手臂,轻轻拉出来。扶着她胳膊,送进袖口。为她把里衣、外衫一一穿上,系好腰带。

唔,暖和了。

徐碧琛摸了摸干瘪瘪的肚子,寻思着是不是到时候该吃点宵夜了。

她把双臂张开,嘟哝道:“抱抱。”

化身苦力的皇帝任劳任怨,又俯身把她腾空抱起。

“去哪儿”一个没有感情的苦力,用没有感情的声音说道。

“肚子饿,想吃汤圆。”把头一偏,撞入他怀里。少女万分依恋地蹭了蹭他衣服。

将她抱到贵妃椅上,景珏对门外唤了声:“给娘娘做点汤圆。”

徐碧琛高声说:“红糖馅的”

陪她吃完东西,皇帝起身,道:“刚吃饱别总躺着,朕还有些事,晚点回来。”怕她又逮着机会熬夜,揪住她的小耳朵,恫吓说,“朕回来发现你还没睡,就把你”

她脸一红,把他推开。

“不准打我屁股妾都十五了,您不能这么对我。”

景珏心想:朕都二十七了,你不还是大逆不道的给我画乌龟

“不想被打板子就早点睡。”松开她白嫩的耳垂,景珏不放心,又千叮咛万嘱咐几遍,才收拾收拾去了养心殿。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徐碧琛叫彤云进来把碗收了,自己光着脚跳到地上。

“主子主子”彤云回头看她一眼,发现她闹翻了天,“将鞋袜换上,地上凉,又生病了怎么办”

“马上穿。”她吐吐舌头,跑到床边把袜子套上。

彤云走后,徐碧琛玩儿了会儿猫,墨点还在生下午的气,无论她怎么撸就是不理她。旧的话折子都看完了,新的还没买进,她无聊得很,这会儿开始惦记起景珏的好。

两个人在一起好歹还能玩儿点儿游戏,让她自个儿待着,那真是不知道如何打发时间。

虽说都是些低俗下流的游戏吧但聊胜于无嘛

盯着指甲发呆,她灵光一闪。

今天不是有很多人送了礼物给她吗把那些拆开来看看,也许有什么有趣的东西。

说干就干,徐碧琛把外出的鞋换上,脚步匆匆地来到置物间。

小太监打开锁,她对他说:“把灯都点上。”

那太监长期驻守置物间,很少见到主子真人。这会儿格外激动,眼底闪烁着泪花,听主子吩咐,非常兴奋。唰地冲到房内,打了鸡血一样,没用多久就把整个屋子弄得亮如白昼。

“你叫什么名字”徐碧琛被他办事的效率深深感动,她怎么没发现自己宫里还有这么个精神奕奕的公公

小太监呜呜两声,抹把眼泪,道:“奴才小文。”

“你真有精神。本宫先进去了”

小文:呜呜呜娘娘夸我了,我是不是要熬出头了。

将异常兴奋的小文抛在门外,徐碧琛提着裙角进了屋子。屋内打扫得很干净,一尘不染,看得出管理这里的人很用心。由于一直紧闭大门,外头的冷空气没法子进来,里面暖烘烘的。

今日收到的礼物都放在离门近的地方。原本应该由宫内女官清点收纳,但因为徐碧琛还没来得及打开箱子,是以这些物件还原封不动地保留在原处。

开了箱,将里面的物品挑挑拣拣看了遍,实在是没什么新意。

都是她宫里堆得起灰的东西。

她心凉了一半,暗道:只怕是找不到什么乐子了

没抱什么希望地把第三个箱子打开,徐碧琛懒散地投去一样,结果,注意力倏地就被吸引了过去。

一堆金银绸缎中,突然钻出个卷轴,能不引人注目吗

她兴奋地搓搓手,把那卷轴给捡出来。

徐徐展开,上头画的既不是山水风景,也不是花鸟鱼虫,而是一个看不清脸的美人。

云雾缭绕将她脸庞挡去大半,唯独留下一双勾人心魄的媚眼。皎洁如月,又盈着一汪幽幽静水,若有风来,霎时就能激起涟漪,引静水生波。

无边媚色,兼有稚子童真。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婀娜窈窕。

徐碧琛津津有味地顺着画中美人身体的曲线往下看去,直到瞧见了她手上的戒指。

她冷然垂眸,视线落在自己那双莹白的素手上。

这个戒指,她也有。

今下午皇帝刚送的,在手上还没戴热乎。

“原来这位就是正主姐姐啊。”唇角缓缓上扬,划出道弧度,挂在脸上许久未散去。

顾雁沉之前和她说的话,她一句也没忘。

替身

目光讥诮,盯着手上戒指看了许久。片刻之后,她隐去情绪,讥笑道:“正主姐姐身姿火辣,与我这豆芽菜身板丝毫不符,他是瞎了眼还是迷了心”

喜欢人家仙子姐姐也就算了,还要把她的戒指一同复造下来。

既然这么念念不忘,何不把戒指好好保管

将她当替代品不说,还要让她戴上别人的戒指

心中很是不快,倒不是因为她有多爱他,毕竟在嫁入皇家后,她就为自己砌起高墙,将她的心牢牢保护在里面。男人皆有劣根,更何况是皇帝。无论再怎么受宠,徐碧琛都严守防线,不肯让景珏的温柔侵入心房。温柔可以是严冬时的被褥,同样,也可以是天罗地网和不经意间的一刀。

褪去徐家的庇护,她一无所有,唯独还有一颗心属于自己。

徐碧琛绝不让自己沦陷其中,哪怕她就依在他的怀里,亲着他的嘴唇,那颗心仍然冰冷而孤独。

她气的是自己竟然被景珏当成替代品这彻彻底底地浇灭了她的骄傲。徐碧琛咬唇,她就说,为何无缘无故待她这么好,原来是这样。

然而她终究不是一般人,只消沉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立刻重振精神。

换作别的女子,晓得自己这么多日的宠爱都是受恩于他人,指不定就又哭又闹,先将戒指扔老远以表愤怒。但她却很快整顿情绪,笑盈盈地摸着指间的戒环。

好,正愁对手寥落,无人可与她一战。

心头白月光,要不已经嫁作人妇,要不就是命丧黄泉,横竖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都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她倒要与这命运争一争,看最后在他心里生根发芽的到底是谁。

可珏哥哥,你也要做好觉悟才是。

待你满心满眼都是我的时候,就晓得求而不得是什么滋味了。

她向来记仇,过去如此,将来亦如此。

栖凤宫中。

季宝儿头发凌乱,无暇的肌肤上映着个大大的手掌印。她正在院子里头勾着腰洗衣服,听到身后微弱的响声,吓得瞬间挺直背脊,讷讷不敢言。

“洗干净了”惜春朝她走近,她每靠近一步,季宝儿心都要颤两下。

“洗干净了。”浓密的睫毛垂下,女子淡淡地说。

她心底其实很害怕惜春靠近。这几天被她层出不穷的手段折磨了个遍,季宝儿一听到她的脚步声就下意识地想逃。

但她还有一丝尊严,这丝尊严不允许她露怯,也不允许她退缩。

哪怕现在已经失去所有依仗,她也不愿意对一个贱婢低头。

“哦”惜春冷冷地看了眼洗衣盆,一脚将它踹翻。之前刚洗完的衣裳就这样滚落在地,沾上黄泥。一上午的苦工都白费了,全部得重新清洗。

记不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