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52(2 / 2)

但妻子终归只是个刚生产完的妇人,这件事不能连累到她,步骘只得一人担下孙权所有的责难。

“如若不是你帮她,她又怎能一人逃出府去还有,你妹妹还弄到了迷药,给孤下药。这府中的医师是断然不敢开这种药的,如若不是你,她是从何弄到的”

迷药

步骘心跳一顿。

前阵子妻子楚氏确实忙着她那几家医馆的事,不仅要与采药人往来,还要与一些胡人打交道。

看来此事,确实是妻子帮妹妹做的。

妻子既然肯帮妹妹逃出府,那么妹妹也肯定会被她安顿在了某处,妹妹现在应该是安全的。

步骘怕孙权责罚妻子,只得再一次回道:“臣实在不知,但臣也有一事要问,为何妹妹要逃出去如若您没有苛待她的话,依她的性子,是不敢也不会逃的。”

妹妹被强占为妾一事,永远是步骘心中难平的沟壑。

这几次他见步遥,是一次比一次的憔悴,如若不是受了委屈,又怎会是那副模样

步骘的声音平静,带着臣下应用的尊重,但是言语却犀利,丝毫没在孙权的面前失了气势。

孙权看着眼前的俊朗男子,一时失言。

他与那女人的眼睛长得很像,既清透明亮,又纯良无害,生了一对盈盈的笑眼。

但那女人一贯温和的眸子,在昨夜看向他时,却沁着恨意和寒意。

还有梦中的,也是那般。

梦中的她甚少对他笑,若是笑,也是苦笑和带着嘲讽的讥笑。

梦中的她也不似那女人一般,喜欢依偎他,对他撒娇。

从不会对他说那些软语情话,也不会在他夜里难眠时,无声地安慰他

一想到那些零落的梦中之景,孙权就觉得有股腥甜将要蔓上喉间,纷杂的情绪缭绕在他的心间。

每一种情绪,都似是浸着毒的寒液,一滴又一滴的侵入他的四肢百骸。

他苛待她了吗

他对她还不够好吗

只要再等几月,他便要娶她为妻了,至于旁的姬妾通房,他想都没想过。

只要她肯像之前那般,安安分分地待在他的身边,他可以不要旁的女人。

有她一人就够了。

孙权越来越觉得,那梦是对他的某种昭示。

或许步遥就会变成梦中那人的样子。

她刚进府时,对他就是那般的模样,既冷漠又疏离。

孙权强忍着不断涌起的恐惧之情,终是冷着声音对步骘道:“她不见一日,你便在狱中待一日,直到你肯供出你妹妹的下落”

步骘被秘密下狱后的次日,其妻楚氏便要在府外求见。

楚氏见到他后,便言,只要他肯放出她的夫君,便肯供出步遥的下落。

孙权以步骘性命相要,终是让楚氏吐出了步遥的下落。

“一切都是臣妇的错,与臣妇的夫君无关。只是,妹妹似是铁了心,不想再做主公的妾室。主公不缺她这一个女人,如若她不想跟您,心中便已是生出了些旁的心思,求您还是放了她吧”

楚氏这一番所言,不卑不亢。

孙权听后,强抑着怒意,这夫妻俩一个比一个可气。

等那女人被抓回来后,他定不许她再见她的兄嫂,一定要将她牢牢地看紧。

不管那女人从不从他,他都不会放过她,到死也不会放过她。

得知步遥的下落后,孙权便于当夜前往汉都雒阳。

一路上,他看似镇定,却始终担忧着步遥。

像她这样的女人,独自一人在外,虽然有楚氏的亲戚照料着,但他还是不放心。

生怕哪个出了恶念的男子看上了她的美貌,对她做出那些他想都不敢想的事。

结果当真让他碰上了这种事,虽然那个肥头大耳的雒阳商户没能得逞,但一想到他的肥手曾经碰过步遥的肩,将她摔在了地上,还差点伤到了二人的孩子

那商户就是被他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好在她没有出事,还怀上了他二人的骨肉。

孙权将怀中的女人小心地放在了马车中,而后坐至了她的身侧。

那女人一直都不言语,只是仍用手捂着腹部。他刚要将她的身子扳过来,让她靠在他的怀中,那女人就躲闪了一下。

孙权眸色一暗。

若要是之前,他肯定会不管不顾,定要让那女人从了他。

但现在,他怕伤到她和腹中的孩子,只得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对马车外的侍从命道:“寻个馆驿暂住,明晨再回江东,今夜一事,不许传出去。”

侍从本来都做好了赶夜路的准备,孙权突然让她找馆驿,也是一愣,只得答诺。

众人就近寻了个馆驿,安顿好车马后,孙权寻了驿差,让他帮忙熬些汤药,还让他去寻些蜜饯。

差役悄悄地瞥了一眼那年轻男子怀中的女人,一脸苦色,开口道:“足下,熬药可以,但是这大晚上的,您让小的怎么去给您寻蜜饯啊”

孙权听罢,沉着声音命身后的侍从掏出了几块银锭,递与了那侍从。

那侍从接过银锭后,两眼一喜,又道:“小的这就去寻,一定给您寻到。”

差役引着二人入住客房,孙权的步履沉稳,一路小心地抱着她。

步遥觉得腹痛稍有缓解,闻着他身上熟悉好闻的气息,心中却下定了决心,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情绪地道:“放我下来。”

孙权听罢,眉头微微蹙起。

适才,她也是自称我,而不是妾身。

孙权并未理会她的言语,也不想计较她失了规矩,担住她腿弯的力道重了重,不发一言地随着侍从的指示,进了客房。

二人入室后,彼此沉默了片刻。

直到那差役谄媚地端进了汤药和蜜饯,孙权才端着药碗,凑近了榻上女人的身前,开口道:“先把药喝了。”

馆驿客房的面积不大,布置的也稍许简陋。

灯火昏暗,只有一只蜡在烛台上燃着。

步遥看着孙权耐心地用羹匙搅动着苦药,神色并无不耐,当他把羹匙凑近她嘴边时,却被她偏头躲过。

孙权终于不悦道:“你若是想保下腹中之子,就乖乖地把药喝了。”

步遥想到他曾给她喝过那么多的避子汤,眸光不由得一黯,转首看了他良久。

那女人的眼神与梦中的一样,冰冷,毫无温度。

噩梦成真的感觉让孙权一时有些恍惚,他强自镇定道:“你既怀上了孤的孩子,就别再动旁的念头”

话还未毕,步遥就打断了他:“吴侯,您不是不想与我有孩子吗”

吴侯

连主公都不称了。

孙权面上不知是冷笑还是苦笑,他慢慢放下了手中的药碗,直起身来逼问那榻上令他倍感陌生的女子:“孤何时说过,不想与你有孩子”

步遥不言语,蹙着眉又捂向了阵痛的小腹,却伸手将那碗苦药一饮而尽。

孙权见她饮下了药,却未抱怨其苦,略微有些讶然。

原是他一直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