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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袖兰宫 miss_苏 5638 字 2019-09-12

因为大清后宫的历史上,唯有董鄂氏和婉兮两例在有皇后在世的情形下,“活封皇贵妃”之事。且说来也巧,也唯有在这两人所在的时候儿,皇帝有过废后之举。

董鄂氏的经历,的确可以作为九儿对于未来的参照。

见皇上的面色终是变了,婉兮便也轻轻叹息一声,“承继顺治爷大统的,是皇祖康熙爷。皇祖康熙爷是皇上最为敬重之人,所以我可不敢在爷面前说康熙爷的一个不字儿去”

始终不肯给孝献皇后系帝谥、升祔太庙的,就是康熙爷。

“不过想来当年顺治爷殡天之时,康熙爷终究也还是稚龄孩童,故此所有的主张原本还是孝庄文皇后的懿旨吧。”

婉兮俏皮歪头,“爷瞧,得罪皇太后可真不是明智之举,是不是人这一辈子,总不仅仅是活着的这几十年,还有身后之事。两相权衡,我倒宁肯放下眼前这一步去,换得身后的安定太平去。”

婉兮伸手又将皇帝眉心抚平,“爷对我的心,我都明白。可是爷只管将这份儿心意给了咱们的孩子去吧,至于我自己,到此已经心满意足了。”

皇帝垂下眼帘,紧紧攥着婉兮的手。

“可是当年盛京大清门下,爷说过,你是爷的妻。”

婉兮轻盈莞尔,“我已经是爷的妻了啊,便是二妻也是妻。爷从未背弃过给我的承诺,我再无奢求。”

皇帝心下大震,伸臂紧紧抱住婉兮,“爷便是暂时说服不了皇额娘,那爷却也与你说下若你是二妻,便没人是正室你若只能屈居皇贵妃之位,爷这后宫里,便再也不会有皇后”

十二月二十三小年儿,婉兮身为皇贵妃,率领六宫祭灶。

两位新人常贵人和明常在也跟随一同行礼。

婉兮自是对明常在更为关照些,亲自将明常在叫到跟前,嘱咐一切事体。

终究明常在是从扬州来,从小的一应生活习惯都已经与江南汉人无异,从她已经裹了小脚就能瞧出来,故此婉兮要格外将满人祭灶与祭祖的规矩与明常在吩咐清楚。

尤其是满人祭灶祭祖必定要用黑猪肉,行礼之后分食胙肉的规矩,婉兮小声嘱咐明常在待会儿千万别推辞。

也许在江南生长的女儿,叫吃那白花花的肥肉,总归有些为难。可这干系到对神的尊敬,明常在倘若推辞了,那她可就犯了大忌讳了去。

明常在有婉嫔在畔陪着,自是乖巧,安安静静听完婉兮的吩咐,礼数周到。

这一幕落在常贵人和永常在的眼中,就各自又是一番滋味了。

常贵人六月入宫,婉兮也曾经这般在礼仪上谆谆嘱咐,可是常贵人却自恃自己出身钮祜禄氏,本是大清开国功臣的后代,对于满人的礼数原本比婉兮这等后入旗的汉人更明白;再加上身边还有个兰贵人,故此常贵人曾经对婉兮的嘱咐颇有些不屑来着。

既曾那般,那今日婉兮便索性压根儿就没再搭理常贵人,只将明常在一人看作新人一般地耐心去了。

至于永常在,则是因为入宫三年多了,千般小心翼翼想要讨好婉兮,却总是难以如愿以偿。而今日又进来个明常在,也算是江南汉女,且还是婉嫔的本家儿,倒仿佛是一进宫就与皇贵妃更为亲近,叫永常在心里有些不得劲儿了去。

不过不管她们几个怎么想,终究位分太低,小小的贵人和常在与皇贵妃之间隔着山海一般遥远,故此婉兮实在是不会留意到她们去。

十二月二十四日,皇帝赴瀛台。

起早穿衣之前,先贴着婉兮的耳边嘱咐,“今儿可带着小十五和小十七,到西苑玩儿去。有冰嬉。”

自打当年那一回旧事,小十五对冰嬉几乎是有执念的,每年冰一上冻就开始盼着冰嬉大演。故此皇帝也总是记着给小十五机会去看去。

婉兮倒是小小意外,“今年这么早便冰嬉大演了”

这才腊月二十四,还没正式过年呢。

皇帝眨眨眼,“昨天忙了一天,你今儿也过去乐呵乐呵。”

皇上这神色,叫婉兮猜到这里头应该是有些缘故,只是皇上走得早,婉兮自己也一时没能猜透是什么事儿。

待得天亮,太阳都升高了,婉兮这才分别叫人去传了小十五来,且带着小十五亲自赴颖妃宫里,将小十七给接了过来。

母子三人到了西苑,只见海子上参加冰嬉大演的护军们已经衣色鲜明地列好队伍了。

王成早在一边恭候,将婉兮母子迎入偏殿。

虽是偏殿,但是因为更挨近海子,反倒视野更好。

小十五自是兴奋不已,努力抱着小十七凑到窗边去,嘀嘀咕咕给弟弟讲解起来。因为他自己还滑过冰,这就更急着跟才七个月大的小弟去显摆了。

小十七也不知道能不能听懂,反正是嘀嘟儿地吐泡泡,看样子仿佛也是在回应十五哥呢。

婉兮看着有趣,便也凑过来,凭窗望出去

对于婉兮来说,冰嬉自然已经不稀罕了,真正叫婉兮惊喜的是窗外按班次站立的一群人

纵然衣冠都是朝廷命官的装束,甚至连辫子都跟满汉官员无异,可是他们的面相,那高鼻窅目,叫婉兮一眼就认出来他们是前来觐见的回部年班伯克们啊

其中有一人更是格外眼熟,婉兮忙从记忆之中调动一番,猛然想起,已是激动得低声叫出来,“鄂对伯克”

婉兮话音刚落,总管太监王成已是引着一个人走进来,跪倒含笑道,“回皇贵妃主子,皇上吩咐,有一位女眷,还请皇贵妃主子见见。”

婉兮霍地回首,只见一位身着回部衣装的女子走了进来。

回部女子婉兮不陌生了,因为宫里已经有容嫔阿窅、宁常在萨莎,还有容嫔和宁常在两人位下的回人佐领选进宫来的官女子

可是眼前的女人,与她们都不一样。

首先是年纪,都在阿窅她们之上;更重要的是神情气度,尤其是那双眼,清冽坚定,便是男子都比不上。

婉兮的心剧烈地跳起来,不用王成引荐,婉兮已是起身向那人伸出手去

“请问夫人,可是鄂对伯克的夫人热依木夫人”

来人已是含笑上前行回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