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个好法子。以退为进,好好儿刺他们两个一下。究竟是能放得下,还是放不下,这样一试,也该奏效了。”
婉兮笑着握住玉蕤的手,“还是你的主意好再说她们两个虽说还不足二十五岁,不过也都二十,是不小了。既然能为了这事儿用上这个法子,那倒也值得了。”
“玉蕤,我就是担心你身边儿若走了这两个大的,另外再挑人使,又要舍手不少。”
玉蕤笑着摇头,“姐别担心。总归我在姐的宫里住着,姐位下的她们,谁还不能给我搭把手呢”
婉兮也觉有理,这便含笑答应,“也罢。这终究是成全人的好事儿,你既想好了,我自都依你就是。那便也一并与内务府提了吧。”
连翠靥和翠鬟两个人的出路也都安排好了,玉蕤这才安安稳稳坐下来,给自己的阿玛德保写一封长信。
信中将她自己这些年在宫中的日子,与婉兮的姐妹情谊,重又细细道来。
信的后半段,玉蕤写了自己今日这般决定的缘由,也十分言及她最大的不放心,其实就是怕最终可能还是会连累到家人。
终究这个后宫里啊,每个女人都不是孤立存在的。她自己的悲欢荣辱,都是跟母家连在一起的。
只是玉蕤却也相信,阿玛是个深明大义之人,她相信她今日之决定,即便是可能影响到母家,甚或是阿玛的仕途去阿玛也必定能够体谅,能明白她心中所想、所愿去。
六月初九那一天,次日起就是皇贵妃的册封礼,婉兮在宫里已是忙到不可开交。
玉蕤早晨过来,正式给婉兮行大礼。
婉兮连忙亲自给扶起来,嗔怪道,“瞧你,这算怎么话儿说的”
玉蕤笑道,“明天就是姐的好日子了,瞧咱们宫里接的贺礼都快没地儿摆了。我就担心啊,等正日子那天,我都没的单独到姐面前来给姐行个大礼的份儿。若只是混在人群里,跟她们一起行礼,我倒不甘心呢。”
“正好今儿姐还算得空,那我就赶紧过来先给姐行过这个礼去”
婉兮也只能无奈地笑,“好好好,那我就只能先受了你这个心意去。不过咱们可说下,你我之间不同外人,这一次大礼就够了,以后你可千万别这么着了,倒叫我不自在了去。”
玉蕤含笑而立,静静凝视婉兮。
“姐马上就是你的好日子了,虽说这几天劳累,可是姐你的气色却还真好。”
婉兮不好意思,抬手抚住面颊,“瞧你说的,我这马上就四十岁的人了。”
玉蕤笑着摇头,“一点儿都不像。姐,你还得继续为皇上开枝散叶呢。”
婉兮拍拍玉蕤的手,“好我拿今儿啊,就当过年了瞧你这吉祥话说的,也不知道早上起来,嘴上是抹了多少蜜出来的。”
玉蕤笑,轻轻垂下眼帘,藏住内里的哀戚。
“姐知道我最爱吃姐亲手做的蜂蜜饽饽。尤其是姐母家那棵青桂的蜜”
婉兮没想旁的,只是含笑允诺,“等八月那蜜就能陆续下来了。还有两个月而已。你还怕到时候儿没你的吃去么”
玉蕤使劲儿点头,“姐到时候儿,多给做两盘儿。我总想着那个呢。”
这会子玉萤进来回话。
玉萤的神色颇有些隐秘,瞟了玉蕤一眼,显见的玉萤的话连玉蕤也不方便听着。
玉蕤这便一笑,向婉兮行礼告别。
瞧着玉蕤那有些落寞的背影,婉兮说不上来怎地,心里总是有些揪着的疼。
婉兮对着玉萤自责,“是不是咱们有话要背着你瑞主子说,她心下不痛快了”
玉萤道,“主子还不是不想叫这事儿被瑞主子给知道了,叫她也跟着着急上火去终究她阿玛是总管内务府大臣,若是咱们办这事儿,难免叫人以为是她阿玛给办的,倒连累瑞主子母家去了。”
婉兮点头,“等办完了,我再与她说开吧。她必定不会真生我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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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2章八卷38、争抱寒柯看玉蕤
婉兮挽着玉萤的手走入暖阁,“进内详说。”
六月初一那天,婉兮在刚从永常在口中得知消息,这便吩咐玉萤和玉蝉两人,分别从总管王成、翊坤宫老人儿两方面入手,寻找能逆转的人证。
玉蝉方面进行得倒是顺利,玉萤这边却遇到了巨大的阻力。
总管王成竟不肯对搜检那天的细节,具体详说,倒叫玉萤扑了个空。
玉萤回来禀告婉兮,婉兮失望地呆坐了半晌。
彼时毛团儿从那拉氏寝宫里搜出那些魇胜之物时,毛团儿身边唯有王成一人,终究唯有王成才是能将毛团儿从这事儿上摘开的最有效的人证啊。
可是最初的失望过后,婉兮倒也能体谅王成的难处。
终究太监的身份尴尬,便是如王成这样的已经到了总管太监的级别,可是奴才依旧是奴才。那拉氏虽说被皇上给下旨锁了起来,但是皇上终究没有正式下旨废后。况且前朝已经有觉罗跳出来为那拉氏鸣冤之事,这便难说皇上会不会有某一天,迫于宗室和觉罗们的压力,不得不再解了那拉氏的禁足去。
若当真有那么一天,王成等一干太监,自是头一个没命的。
婉兮平静下来,反倒安慰玉萤,“无妨,咱们也不必难为王成去。”
终究宫里这样大,人心这样杂,并不是所有人都肯归心,更不敢指望所有人都如自己宫里的人一样肯为自己效力去。
婉兮自己倒没放在心上,继续与玉蝉商量从翊坤宫内部寻找证人去罢了;可是玉萤自己心下却难受得放不下。
这样的时候,心事无人可托付,她自然地去寻了陈世官。落着泪便将这件事说了。
陈世官略一沉吟,便道,“我倒是还有一个法子。”
玉萤忙问,“你有什么法子,快说啊。只要能帮上主子,那咱们便什么都能豁出去。要不我又如何能安心出宫去”
陈世官垂首道,“忻贵妃的死,内情唯有皇上与我才最知根底。对于皇太后来说,可说是个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