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摇头,眼中难掩失望,“皇帝,哀家知道你派去的人,就是毛团儿没错,他是你的哈哈珠子太监,从小就跟在你身边伺候,你难免觉着他得力,相信他。可是你别忘了,就是这个毛团儿,也曾经有多年在那永寿宫里伺候,还当过永寿宫的首领太监”
“他可能早就变了心去。他的心里啊,可能早就忘了皇帝你,而将旁人当成他的主子去了故此他去皇后宫里搜查,自然是要按着他那本主儿的心意去找他自然找不见不利于他本主儿的东西去”
皇太后眸光阴沉下来,“原本搜出来的傀儡,是被巫咒了的皇后;结果回头等你回京来,那东西摇身一变,却成了诅咒小十六的去了皇帝啊,你受了那毛团儿和他背后正主儿的蒙骗去了”
皇帝大怒,回头怒喝,“提赵德禄来见朕”
赵德禄来时,已是吓得双股战栗,走都走不了,是硬被两个御前伺候的太监给拖进来的。
那日凭着一股子酒劲,当着四书的面儿就写了血书了,然后交给四书去,这便睡死了。
待得醒来,冷静之后,便是想反悔,去跟四书追讨血书,却也已经晚了。
四书一脸怪异的笑,“赵爷的血书,这会子已经送去畅春园,摆在皇太后眼前了。赵爷若这会子想反悔,那是什么,那是欺君大罪等着赵爷的,就是死路一条。”
“皇后如今是个什么处境,赵爷最清楚不过,这会子若是赵爷出了什么事儿,可没人能护着赵爷去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倘若赵爷这口气顶住喽,那就不但能全一个忠仆的美名,更能得着皇太后的眷顾退一万步说,还有咱们五阿哥呢。凡事,自有五阿哥设法为赵爷周全,总归不会叫赵爷吃了大亏去。”
“此间轻重,还得赵爷自己衡量。不过小子相信,凭赵爷这些年在宫里的阅历,该怎么选,赵爷心里必定一面明镜儿似的。”
赵德禄骑虎难下,最终只得依从了永琪和四书主仆的安排。
只是那会子的硬气,如今到了皇上眼前来,见得皇上如此动怒,赵德禄还是吓得瘫了。
皇太后一见赵德禄这情形,便也温言道,“你且明白回话,不用怕此间还有哀家呢,你只管大胆地说,哀家自会为你做主”
皇太后这话,倒是与四书之前承诺的一样。
赵德禄自知已经无法回头,这便横下一条心来,用力叩头在地。
“回皇太后老主子,皇后主子她冤枉啊”
皇太后点头,“你说说那魇胜之物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要说明白了这个,哀家自有公断”
赵德禄磕头见血,一副豁出性命也要为主子鸣冤的忠仆模样去,“那魇胜之物原本是按着皇后主子的形貌做的,又是就偷偷放在皇后主子的寝宫里,这必定是诅咒皇后主子的奴才一眼便瞧见了,这便上前与那毛团儿理论,说皇后主子在杭州做出那些事来,必定是受人陷害所致。”
“可是毛团儿却不肯听奴才的说法儿,他甚至私下里动了手脚,待得呈进给皇上的时候儿,就只剩下了一个模拟十六阿哥的小小傀儡去奴才敢用自己项上人头作保,那诅咒十六阿哥的傀儡根本就不在皇后主子宫里,根本就是毛团儿预备好了,用来欺瞒皇上、陷害皇后主子的”
“甚或,奴才更想大胆一猜:那原本诅咒皇后主子的傀儡,自然是痛恨皇后主子之人所为。就趁着皇后主子随皇上南巡去了,宫里和园子里都出了空当,这才趁隙放进皇后主子宫里的奴才虽说不敢直说是谁干的,可是皇太后老主子圣明,必定可以顺着皇后主子被锁后,是谁从中得益了来寻出那幕后之人”
皇太后两眼眯起,眼中一片雾霭去。
“皇后被锁,后宫里今年得了好处的,唯有一个人。皇帝进封后宫,往年都是多人一同进封,以示皇恩浩荡、雨露均沾;可是偏偏今年这样一个对于后宫来说最要紧的年份里,皇帝却独独只进封了一个人”
皇太后寒声而笑,“皇帝,那就是你的皇贵妃啊除了她,再不作第二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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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9章八卷35、能不能再喊我一声
皇帝静静抬眸,凝住皇太后。
“皇额娘既然如此说,那究竟是非曲直,儿子便得仔细查问一番了。待得查问清楚,儿子再给皇额娘回话也不迟。”
“只是在儿子将此事查问清楚之前,皇贵妃依旧是儿子亲自下旨进封的皇贵妃,且皇额娘也是下了懿旨的故此,儿子不希望听见旁的什么动静。否则那便是将皇额娘的懿旨、儿子的圣旨全不放在眼里”
皇太后深深吸一口气,“皇帝,此事你尽管放心宫里和你的圆明园里有没有人嚼舌头,我不知道;可是我却知道我的畅春园里,没一个敢随便张嘴的”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儿子谢皇额娘恩典。”
皇帝说着回头盯了赵德禄一眼,“至于这个奴才,皇额娘也交给儿子吧总归,儿子要从他的嘴里掏出实话来”
赵德禄吓得已是瘫软在地,不住地向上哀叫,“皇太后老主子饶命,皇太后老主子饶命啊”
皇太后高高昂起头来,“那倒不必了皇帝你有什么话,尽管叫人来我眼前问至于这个奴才,既然在皇后宫里已经没用了,可是我看着他倒还得用,不如就留在我这畅春园里,安排个差事就是”
皇帝生生忍住,“好,儿子一切都依皇额娘的旨意。”
五十五岁的皇帝,竭力克制住,没在今年为七十三周岁“坎儿年”的老母亲面前发作,可是待得出了畅春园,便狠狠一脚踢在上马石上,“咚”地一声闷响。
高云从和一众御前侍卫都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高云从更是哽咽道,“皇上要是想踢,就踢奴才几脚吧。皇上龙体金贵,如何能用脚去踢那大石头”
可是皇帝却反倒冷静下来。
“无妨。这点子疼,又能算得什么”
脚上的疼痛,或许能与心中的窒痛彼此均衡一番吧。
皇帝高高仰起头,望向高天,“高云从,毛团儿在毓庆宫过得可好”
高云从忙道,“毛团儿爷爷自从奉旨挪去毓庆宫伺候十五阿哥,每日里自是恬淡自足,更是小心伺候小主子,每时每事全都不错眼珠儿地望紧了十五阿哥呢。”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