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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袖兰宫 miss_苏 5524 字 2019-09-12

事到如今,便连嫡福晋鄂氏,也终是主动将那段子旧事也主动向尹继善坦承而出。

尹夫人含泪,“妾身知错了。”

尹继善听罢便也笑了,握了握嫡福晋的手,“夫人何错之有也是为夫那些时日只顾着欢喜庆藻得配皇子、张氏也能以侍妾之身获封一品夫人的诰命,倒是与我自己的额娘得了相同的殊荣去倒一时忘了顾着夫人心下的感受。“

“夫人那时候心下凄苦,我又不在夫人身边儿,夫人一时多想了些,自是再自然不过。况且夫人并未行差踏错,且此时与为夫再无半点隐瞒,心迹尽白,那为夫心下唯有对夫人更为敬爱,哪里还有半点芥蒂去”

尹夫人含泪道,“妾身也是事后回想,无论是妾身当时的一念糊涂,还是庆藻后来的坠马,里面隐约都指向皇子们的争夺去老爷啊,既然此时八阿哥已是咱们的女婿,况且庆藻此时竟被坏了身子去,那咱们便不能再坐视不管,决不能叫八阿哥和庆藻再吃亏了去”

尹继善一向儒雅的面上,终是滑过一道冷鸷去,“夫人说的是。若我尹继善连这一点子都办不到,那我也枉费三十年封疆之职了”

皇帝带着忻嫔见过安宁那晚,忻嫔回到寝宫,心下便暗自期待了起来。

想来,若是皇上还念着她阿玛当年在江南的功绩,若是皇上当真欢喜安宁此番组织文人进献文墨、搜罗江南古书呈进的心意,那皇上自该顺水推舟于这晚翻她的牌子。

她早早儿在行宫里预备了,也叫乐容和乐仪派了人到外头去早早儿探听着消息。

当灯火初燃,红烛点染了夜色之时,终于见乐容疾步走了进来。

忻嫔那张映在妆镜里的脸,便忍不住也染上了那红烛之色,两颊微酡。

“可是得了信儿了”

乐容轻轻咬唇,低声道,“皇上刚刚下了旨,说的虽不是单单指这苏州行宫,不过却是针对行宫之事。”

忻嫔一皱眉,“行宫怎么了”

皇帝在苏州驻跸,便会驻跸在苏州织造府。而安宁现在依旧兼任苏州织造,故此这行宫就是由安宁预备下的,皇上的旨意既然是针对行宫的,安宁便自然少不了瓜葛去。

乐容微微迟疑,便将那旨意大致与忻嫔复述了一遍。

圣旨曰:“朕奉皇太后安舆,莅兹南服,所以省方观民,勤求治理。其各处旧有行宫,清跸所驻,为期不过数日,但须扫除洁净,以供憩宿足矣,固无取乎靡丽适观也。”

“迺今自渡淮而南,凡所经过,悉多重加修建,意存竞胜。”

“嗣后每届巡幸之年,江浙各处行宫,及名胜处所,均无庸再事增葺,徒滋糜费。即圬墁裱饰,不至年久剥落,亦可悉仍其旧。此实不仅为爱惜物力起见也。”

忻嫔听罢便一闭眼,“这一番我姐夫什么都不敢进献,只有这行宫修葺完了,又不能将那新漆、彩画再刮下来。可是便只是这样儿,皇上也还是不满意了。白天刚刚见过我姐夫,等不及傍晚就要下旨说此事。”

“那白天带我去见我姐夫这一场,难不成又是白见了么”

乐容忙道,“主子先别急,皇上这道旨意里并非只申饬行宫修葺靡丽之事,还有山水改造之事。皇上谕旨里还特地申饬了西湖龙井。皇上说即如浙江之龙井,山水自佳,又何必更兴土木奴才倒忖着,皇上这还是旧事重提,就是借西湖来说上回南巡时,尹继善在栖霞山搜山挖湖、改自然而造景之事。”

“故此,皇上其实未必只针对安宁大人,这便也暗中申饬了尹继善去”

“是么”忻嫔笑了,却笑得苦涩,“可尹继善是两江总督,主管江苏、安徽和江西;西湖龙井却是在浙江,不归两江总督辖制,是在闽浙总督治下。故此便是有所影射,叫人能想到栖霞山去,却又不能坐实了去。”

“况且皇上南下时才下旨,给尹继善在两江总督之外,又加了御前大臣的恩衔。你没听见么,就是前儿皇上还下旨特地排定督抚官员的位次,说各省驻防将军本排在总督之前,总督在巡抚之前,可是加了恩衔的,却又格外视之。”

“故此加了御前大臣恩衔的两江总督尹继善、加了内大臣恩衔的河道总督高晋,便又要在将军之上”忻嫔苦涩地闭上眼睛,“你看皇上自打南下以来,不断抬高尹继善,还哪里有半点想要呵斥他的意思去”

忻嫔的预感倒是没错,这个晚上她坐在镜前,从灯光初燃,一直看着那支红烛落下烛泪最后点点嫣红烛泪落满烛台,整根红烛都燃烧殆尽,她终是没能等来内监传旨的消息。

苏州行宫,皇上去了又回,前后两次驻跸,上天便也是给足了她两次机会。

可惜两次机会,却都叫她生生地两手空空

两日后,皇帝即奉皇太后圣驾离开苏州,朝南京去。

渡江之日,皇帝亲自登上皇太后御舟,扶着皇太后的手肘,立在船楼甲板上观看江上风景,兼与两岸观瞻之地方官员、百姓挥手道别。

这一刻的盛况,婉兮等随驾的内廷主位,还有大臣们,同在自己的船上共襄盛举。

婉兮的船因就跟在皇帝与皇太后船的后面,因距离近,婉兮便先听见御舟上传来些嘈杂的动静。婉兮抬眸看向皇帝的御舟,隐约见撑船的水手们队列中有些杂乱。

婉兮忙问玉蝉,玉蝉下去问了,忙回来禀报:“是皇上的御舟上两个水手生事。已经压服下去了,主子放心吧。”

婉兮却反倒更是蹙眉,“皇上御舟上的水手生事怎会如此”

皇帝南巡是国之盛事,皇帝一向对随驾的大臣、侍卫、水手们封赏丰厚。便在两天前,皇帝还刚下旨:“自京随来水手网户,著各赏一个月钱粮。江南水手头目等,各赏一两重银锞二锭。水手等,各赏一两重银锞一锭。其河兵一千名,各赏一个月钱粮。驾驶渡江桨船兵二十八名,著加倍各赏两个月钱粮。”

这般丰厚的恩赏,又是才过两天,这些水手们正应该心沐皇恩,谁不卖力的时候儿怎么还会偏赶在回銮渡江的时候儿闹起来了

这怎么听着,都有些不合常理。

“玉蝉你这回去问清楚些,别叫他们敷衍了你,回来细细说与我听。”婉兮吩咐。

语琴也不由得有些纳闷儿,低声道,“按理当御舟到了江浙这边来,御舟上的水手便都是两淮盐政负责招揽挑选的。因是伺候御舟的,必定都是两淮盐政私下里都给足了银子,必定不叫滋事的,这才能放到御舟上去。”

婉兮便也点头。终究因吉庆曾为两淮盐政,第一次南巡的时候儿,御舟上所有的水手便都是吉庆安排上来的,彼时因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