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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袖兰宫 miss_苏 5602 字 2019-09-12

语琴便也缓缓站起身来,下颌高扬。

“不得好死鄂常在这话儿便别在宫里说了。皇上钦定的宫中则例里定的明白,若有人敢在后宫里自戕、自尽的,便要连累母家一同发配边关去,给披甲人为奴。”

“鄂常在便是自己不怕死,也别连累了你母家。”

兰贵人见鄂常在还不肯认,也是恼恨不已,指着鄂常在道,“她自然不怕。总归她伯父、她阿玛都已经被皇上赐了自尽她便也不怕再连累谁去了”

语琴凝注兰贵人,点点头,“兰贵人说的也正是我所想的。她因为无所忌惮,才敢这样赌咒发誓;可是也因为她已经无所忌惮,故此这赌咒发誓才半点都信不得她说不是她做的,那倒怪了,她是想说还能是兰贵人你自己将自己的脸弄成这样儿的么”

兰贵人更是恼恨,跺着脚道,“可不是当我是她么她肯咒自己死,她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儿,我却还珍惜我这张脸呢”

语琴转身走到皇太后驾前行礼,“妾身瞧着,鄂贵人是抵死不招了。这会子若只是问话,已然问不出什么来;若不用刑,倒难从她嘴里掏出实情来了。”

说到给内廷主位用刑,皇太后也颇为谨慎。

终究是内廷主位,便是皇帝惩治,也多以降位、或者下旨申饬来体现,倒是极少会用刑。

这会子八公主舜英已经站在了皇太后的身边儿,之前已是与皇太后说了几句话了。如今皇太后手里已经接了舜英送来的一枝草编小耗子。老太太的面上,还存着此前的笑意。

那笑意,终是慈祥的。

被语琴上前回话给打断,八公主舜英便只好闭了嘴,静静立在皇太后座旁。她也听不懂大人们在说什么,闲得无聊,这便咬着手腕上的避暑香珠儿玩儿。

这香珠是皇上刚刚赐下的。

皇太后专心听语琴说话儿,安寿在旁看着八公主的动作,心下担心不妥,这便上前告罪一声儿,一把拢住了舜英,哄着将舜英含在嘴里的香珠儿给要下来。

皇太后因而分神,转头望回来,问“怎么了”

安寿忙跪倒回话儿,“回皇太后,方才奴才瞧着八公主往嘴里含着那香珠儿玩儿奴才觉着有些不妥,故此才”

皇太后便一眯眼,登时也想起了当年六公主舜华夭折的事儿去。

皇太后不由得抬眸瞟了那拉氏一眼。

那拉氏自不愿牵连到自己,这便忙起身一礼,将八公主给拢过来,搂在自己怀里,“听皇额娘说,这香珠儿是戴着的;若是中了暑气,也只能用水化开了才可服用,切不可这么囫囵吞枣儿地就往嘴里含啊小心卡了嗓子眼儿去”

回想起当时的事,皇太后心下也是不痛快。六公主那孩子,终究也是皇太后的亲孙女儿;况且,那会子皇太后还对忻嫔曾经寄予了厚望去。

皇太后便忍不住低声与那拉氏道,“不管如何,当年那两个伺候舜华的婆子,总归是你宫里的。便是你不在京里,那两个婆子不守规矩,也是你教导不周。”

那拉氏咬住了嘴唇,心下的懊恼无处去,这便霍地转眸盯了愉妃一眼。

她没办法儿不想起来,其实愉妃这样当众“多话”,当时也曾有过一回了啊。那回愉妃将香珠儿的事儿解释得清清楚楚,替令贵妃全然化解了怀疑去。

那会子愉妃那妙语连珠的模样儿,倒是与此时眼前的情形,有些相似。

旧日的恨意,这会子便又不由得重新翻涌了起来。若是当年便是因为六公主,叫令贵妃和忻嫔狠狠斗起来,那说不定便没有了令贵妃如今的进封贵妃了

都是愉妃的错儿

那拉氏便忍不住冷笑一声,“宫规是白纸黑字,却挡不住人心是活泛的。有些人啊,别看着平素跟闷嘴的葫芦似的,可是一到出事儿,她必定是那个渔翁得利的”

“这会子兰贵人一张俏脸都成了这样儿,而且这事儿一而再地发生,若说没人算计,我是不信的可鄂常在呢,进宫多年,始终都只是常在的位分,若说她有这个胆子算计兰贵人,我倒是不信的。”

“鄂常在的背后,必定有人挑唆虽说刑不上大夫,给内廷主位用刑更是不合适。可是,这会子若不问个清楚,不还兰贵人一个公道,难道就不是委屈了兰贵人么故此啊,依我看,既然鄂常在不肯招供,那便唯有用刑”

那拉氏越说越恼,面上已然冷意浮涌。

“不是咱们不仁厚,是鄂常在自己放弃了那个赎罪的机会儿臣是主张用刑的。还请皇额娘示下。”

兰贵人听见了,也上前跪倒,一张红疙瘩遍布的脸上,早已不见了素日秀丽的容颜。

兰贵人哭着伏地,“还求皇太后替妾身做主啊”

皇太后便眯了眼,半晌终是冷哼一声,“用刑是痛楚,可是兰贵人如此这般就不痛楚了么既然有人做出这样的事儿来,那这用刑的痛楚便是这个人该承受的”

“来啊,吩咐慎刑司,请了你们的鄂常在小主下去,招待妥帖了,务必请了你鄂常在小主的明白话儿来才好”

不多时,慎刑司的几位精奇嬷嬷便奉旨前来,带一脸横肉的笑着,“请”了鄂常在去。

鄂常在哭天抢地,再几番望住愉妃,却也终究无法抵抗,这便被带走了。

出了这样一番事儿,众人便也都没兴致再一起过节,这便也都各自散去了。

“不管怎样,好歹这回叫鄂常在吃了一回苦头,倒也值得了”玉蕤咬着银牙恨恨道。

语琴倒是蹙眉,“只可惜便宜了愉妃去。我本想着顺带将愉妃拉进来,没想到那鄂常在倒是宁肯自己吃苦头,也不肯指了愉妃去。”

“也不奇怪。”婉兮轻轻握握语琴的手,“终究她母家已经再无仰仗,她目下唯一的寄托都在永琪身上。她伯父和阿玛都被皇上赐了自尽去,她自也横下一条心,宁肯自己死,也要守住家族复兴的最后一点希望了。”

颖妃略有担心,“只是姐姐们看,这回兰贵人和鄂常在,究竟能不能挪出去”

婉兮含笑点头,“那是必定的。鄂常在已然德行有亏,如何还能继续住在康熙爷的诞生地、皇太后当年的寝宫的景仁宫去景仁宫,便是景仰仁德之意,那鄂常在哪里还配继续留下来“

“至于兰贵人,皇太后总是心疼她。她们认定了是鄂常在动的手,那便谁都不敢确认她那寝殿各处,是否还留着鄂常在的手段去。只要叫兰贵人脸上的疙瘩再起一回,她便不敢继续留下来了。”

“便是皇太后,也得因为心疼兰贵人,而将兰贵人挪动了。”

颖妃有些惊讶,“倒不知姐姐们究竟是何法子叫兰贵人脸上起了疙瘩二月间起了,今儿是怎么又起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