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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袖兰宫 miss_苏 5656 字 2019-09-12

“这避暑香珠,是祖先们千万年来总结积累下来的香药方子,本是治病救人,本是未病防疫的,便是妾身也绝不准叫这祖先们的一片苦心,成了那些人算计人的法子去”

婉兮这般义正辞严,一番话字字掷地有声,倒叫那拉氏不由得有些恍惚。

她眯眼紧紧盯着婉兮,眨都不眨,仿佛想看清婉兮这片神色背后,究竟有没有掩藏着的一丝虚假。

“令妃,照你所说,舜华的夭折,当真与你的香珠无关”

那拉氏与婉兮在内间说话,虽然外间的嫔妃不敢细听她们对话的内容,可是她们的语调还是有些高了,叫外头人都听出来这里边儿的火星儿来。

旁人顾着礼仪,尚且当做什么都没听见,可是忻嫔却坐不住了。

这一刻,也唯有她敢将耳朵贴在落地花罩上去细听。当她听得那拉氏仿佛又要被婉兮说动,她便再也坐不住,什么都不顾了,直接冲进帘子去,噗通跪倒。

“主子娘娘千万不要再被令妃的花言巧语给蒙蔽了妾身直到这一刻才知道,原来当日主子娘娘将舜华接回宫去抚养,竟然是令妃使的坏“

“主子娘娘明鉴,令妃这样做,才不是为了舜华和主子娘娘考虑,她就是想借主子娘娘的手,来叫妾身伤心”

忻嫔霍地抬眸,恨恨盯住婉兮,“你说舜华不是因你那香珠而死,那又为何不论太医、还是跟着舜华的嬷嬷们,众口一词全都说,舜华就是吞了你送的那香珠才卡住的”

“你又如何解释,舜华手腕上的香珠,的确少了一颗;而且那旁边紧挨着的两颗上都留有舜华的牙印儿那牙印儿当时还是新鲜的,足见舜华就是在出事前片刻,刚刚将那颗香珠咬下来含进嘴里的”

“令妃娘娘,你若说你和你的香珠冤枉,那你就是指责太医们,还有皇后主子宫里的嬷嬷们,全都是信口雌黄,众口一词陷害你了不成”

婉兮深吸一口气,抬眸望向那拉氏。

忻嫔聪明,懂得将矛盾扯回到那些伺候六公主的奴才们身上去。六公主是养育在皇后宫里的,那些嬷嬷、官女子和太监,便个个儿都是记在皇后名下的人。六公主出了事,皇后宫里这些妇差、奴才们便是一定会被问罪的。

奴才有罪,主子也自然难辞其咎。便是六公主的薨逝与皇后那拉氏无关,可是那拉氏这当主子的,也得被记下个“驭下无方”的过错去。

身为皇后,便为天下之母、六宫之主。若连自己宫里的几个奴才都看顾不好,连抚养在自己膝下的公主都保护不周,又如何治理六宫,如何母仪天下去

这些,连同对于永璂的影响,才是这件事叫那拉氏最为害怕,要忍不住发火的缘故去。

只是,婉兮自己也无法避免的是,若要细查六公主夭折的事,便必定要将跟着六公主的那些嬷嬷、女子、太监统统送到慎刑司去问话那便自然要将皇后宫里搅个地覆天翻了。

海淀,冰窖。

每年夏天内务府辖下的冰窖,便总是内务府下最繁忙的机构之一。

紫禁城里窖五,藏冰二万五千块;景山西门外窖六,藏冰五万四千块;德胜门外窖三,藏冰三万六千七百块,以供各坛庙祭祀及内廷之用。德胜门外土窖二,藏冰四万块;正阳门外土窖二,藏冰六万块,以供公廨之用。

城外海淀城外海淀亦设冰窖二座,主要供应圆明园、畅春园夏日用冰。此外,遵化东陵、易州西陵和热河行宫等处,也都设有官办冰窖。

冰窖里都储存着冬日里从筒子河等冰冻的河面上,疏浚河道之后,重又注入清水,待得清水结冻,切割下来的巨大的冰砖。到了用冰的季节,各冰窖的“监督”便按着各内廷主位、各衙门的份例,印制“冰票”送入各位手中。若需要用冰,便以“冰票”领取,冰窖便安排送冰进各位的寝宫去。

这日这海淀的冰窖,却迎来了皇帝。

皇帝带着胡世杰,亲自走入冰窖。

这会子已是过了立秋,冰窖最繁忙的时段已经过去了。冰窖里既冷又静,颇有些瘆人。

且那冰窖搭建得皆有砖石券顶,冷不丁抬头看上去,倒像是走进了坟墓一般。

六公主舜华,便是被暂时停在这样的冰窖里,以冰镇着。

皇帝亲自走到六公主尸床旁,静静立着,伸手轻轻去触碰六公主的面颊,仿佛想要将她那幼小脸上留着的痛楚神情,全都抚平下来。

胡世杰忙跪倒,“皇上”

便是冰镇,都是死去一个月之久的了,以帝王之尊,如何还宜亲手碰触了去

皇帝却轻轻摇头,“不要紧,她是朕的亲生骨肉。”

第2272章六卷312、受罪4更

胡世杰不敢打扰,这便悄然退出去,问这冰窖的监督话去。

按着大清的规矩,各官职皆有满员、汉员;便连这冰窖的监督一职,每座冰窖也都设满人、汉人各一员。

胡世杰将这两人分开,各自单独问了一遍话。然后这才拿着他们提供的底档和一叠子“冰票”回头进了冰窖,拿给皇帝。

方才那一刻的独处,皇帝再走出冰窖时,面上已然又是帝王的平静,叫人看不出喜怒来了。

皇帝坐下来细看,微微眯眼,“七月三十,各宫大抵都已停止用兵。故此从八月二十六以来,冰窖收到的冰票便都是为了舜华这孩子的。”

胡世杰点头,“主要是两位主子的:令主子和忻主子。”

皇帝摊开手里的冰票,轻叹一声,“倒是令妃的最多。”

京城的夏日酷暑难当,谁不愿意多用些冰呢若此能从份例里节省下来些冰,本不容易;更何况婉兮诞下九公主便是在盛夏七月呢。

胡世杰也是点头,“底档里记载,也是令主子位下的首领太监刘柱儿来得最多。”

皇帝定定抬眸,凝注胡世杰,“她果然是想从这儿查起的。”

昨晚相拥而眠,皇帝本以为婉兮必定有许多委屈想诉说,又或者会将她自己这一个月来查到的线索都说与他听可是事实却是,婉兮当真只是安安静静地睡了一整个晚上,对于这些调查的事儿,只字未提。

皇帝将冰票和底档放在桌上,眸光幽幽而转,“胡世杰,依你看,你令主子分明已经想到了从冰窖这儿来查起可是她为什么不查下去,更什么话都不对外说”

胡世杰跪奏道,“皇上先恕奴才的罪奴才已是问清楚了,这一个月来,冰窖本是无其他人用冰,原本清闲,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