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一会儿男脉,一会儿女脉去了
她不放心宫里这帮圆滑自保的太医,便将话带回母家去,叫她额娘帮她拿主意。
她额娘便送进来一张方子,说是从民间求的,是担保能生男的秘方。
她额娘还说,这还是一张“转胎的方子”;便是先前怀的是女,可是按着这个方子服下药去,等到生出来的时候儿,都能给变成男娃娃。
她额娘说,这方子她是亲眼看见过灵验的。便是有人家开始坐胎的时候儿,说是女脉,结果按着这个方子服药之后,生下来的果然是个“带把儿的”
她额娘说,有了这样一张方子,便再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她那会子刚四个月,便是服用转胎药都还是来得及。她便依着这方子开始偷偷服起这药来。
如今喝到这会子,已是整整喝过了三个月去。说也神奇,太医再请脉,已是众口一词都说是男脉了。
她便应该放心了。
第2177章191、庆嫔之喜2更
十月十四这天,天降清雪。
小七、福康安和拉旺便在永寿宫里玩儿起雪来。
婉嫔、语琴、颖嫔便都来陪着婉兮在屋子里,在炭盆上支起了铁箅子来,烤起苞米和饽饽来。
饽饽切开片儿,上头略微扫了些油,然后再涂一点蜜,躺在铁箅子上烤出微黄的硬嘎嘎儿来,在这关窗关门儿的冬日里,在殿内甭提多香了
三个人就一边儿烤着这好吃的,一边儿凭窗看着三个孩子在外头玩儿,等着他们玩儿累了,进来好吃这热乎乎、香喷喷的嚼咕去。
这时候玉蕤忽然走进来,垂首含笑走到语琴身边儿,莫名给语琴行礼:“奴才给庆嫔主道喜了。”
玉蕤今儿本不当值,便不用在主子面前立规矩。可是这忽然来了,说了这么句话,别说语琴,连婉兮都有些愣神儿。
语琴便笑,扬手就给玉蕤脑门儿上来了个脑瓜崩儿。
“我说这丫头今儿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不用当值,正好趁着雪,关起门儿来好好睡一觉,这便睡迷糊了”
“今儿是什么日子啊,不年不节,也不是我生辰,我哪儿来的什么喜呢”
语琴位下的晴光也笑,赶紧从自己腰里扯出个荷包来,非往玉蕤手里塞。
“来来来,我瞧玉蕤这是想讨赏了主子既然没旁的喜事儿,手里也没预备的,玉蕤你别嫌弃,好歹接了我这个半旧的荷包,装一窝儿烤饽饽的香气去,留着慢慢闻哈”
晴光和玉蕤分别是语琴和婉兮宫里掌事儿的女子,这便因为主子的情分深,他们俩也亲昵,这么闹着玩儿再正常不过。
一屋子人都逗着玉蕤乐,玉蕤自己也闹红了脸,可是一双眼还是沉静地黑。
婉兮瞧出有端倪来,这便拢住语琴,“姐姐先别闹她,叫她说。若她当真说出什么来,姐姐怕当真要预备一个大荷包才是。”
“若她说不出要紧的来,到时候姐姐便将她摁在炕上,管晴光她们是挠脚心儿、还是胳肢胳肢窝儿呢,我就全都当没看见就是”
众人又是一顿笑,这才都安静下来,只盯着玉蕤。
玉蕤这便轻盈一礼,嗓音清冽背诵道:“奴才傅恒谨奏为请旨事:今陆士龙现有亲丁十五名口,仆人男妇二十三名口,俟到京之日,请照柏士彩等之例,入於内府镶黄旗英廉佐领下。”
“将陆士龙之子陆裕登、陆廷荣、陆朝元、陆朝宝四人,每人给披甲三两钱粮米石;并请赏给涿州地七顷八十五亩零,每年得租银二百六十四两零;正阳门外西河沿取租房十间,每月得租银十二两一钱。足敷养赡。”
“再崇文门内,苏州、胡衕入官房七十五间内,量其家口隔断四十三间,足敷居住。”
玉蕤声如珠落玉盘,待得语声清冽而止,语琴便呆住了。
倒是婉兮一声欢叫,跳起来一把搂住了语琴的脖子,“姐姐瞧,果然是好事儿姐姐还记着我怎么说没有,皇上才不会忘了姐姐母家,姐姐等了这么多年的恩典,终究来了”
第2178章192、来得刚刚好3更
这便是庆嫔的母家,终于在庆嫔苦等了十七年后,终于奉旨“入旗”了。
入旗之后,语琴母家不但正式成为旗人,语琴自己不再是民籍的江南汉女之外,她母家更可得朝廷赏赐给旗人的田亩、房产、钱粮、世职,从此衣食再也无忧。
语琴已是欢喜得泪珠儿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下来,拦都拦不住,擦都来不及。
语琴只能哽咽着赶紧喊晴光,“还是你令主子说得对,我这回可得预备个大荷包赏给玉蕤去。还愣着做什么,快回咱们宫里去,将我炕衾抽匣里的银子都找出来,一遭儿都赏给玉蕤”
这是语琴等了十七年的恩典,是语琴十七年来一直压在心口上的大石块。今儿被玉蕤一语就给解开了,语琴这会子的狂喜可想而知。
玉蕤却给吓着了,连忙跪倒,“庆主子的恩典,奴才心领了。可是这样的重赏,奴才是万万不敢领啊”
“庆主子请缓缓神儿,奴才不过是传递一句话罢了。这功劳可不是奴才的,而是傅公爷,还有皇上的”
婉兮也笑着抱住语琴,使劲儿摇了摇,“姐姐还不醒过来姐姐这当真是欢喜得傻了。”
语琴叫玉蕤这么一说,也才明白过来,一抬眸望住婉兮,眼中除了泪,便是更多的深意。
婉兮含笑叫玉蕤和晴光她们都下去,她单独和颖嫔陪着语琴,叫语琴痛痛快快儿地哭一场出来。
待得女子们都退出了门外去,语琴这才伸手抱住了婉兮。
“怪不得你说,你这些年来始终都相信皇上,信皇上凡事都不会不给咱们一个交待。”
“怪不得,你两个月前听说皇上撤换了普福,将高恒派到两淮盐政上去,你就说皇上接下来腾出手来,就会顾着我的母家人了果然,果然,你这些年便没有说不对的,我便从此更是再没有不信你的。”
颖嫔也陪着,这会子便故意插科打诨道,“姐姐家亲丁十五名口、仆人男妇二十三名口我的妈呀,姐姐家不愧是江南大儒之家,家底好殷实啊”
婉兮也使劲儿点头,“可不咱们明儿便将陆姐姐的家底都给抖落出来,叫后宫里人都瞧瞧。陆姐姐便是江南汉女又怎么了,家人便不出仕为官又怎么了,瞧瞧这家底,便如我家这样的五品官员家,都比不上呢”
语琴的脸大红起来,便也只好止了泪,扬手将婉兮和颖嫔一人给了一下儿。
“亏你们这会子还糗我我家是素有些家底,可是我爹今年丢了那么大一个人;明明家里已是吃穿不愁,还非要捐官,如今更是要食朝廷的钱粮我真有些臊得慌。”
婉兮便笑,轻轻摇头,“姐姐这会子便别这样想了。终究姐姐是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