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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袖兰宫 miss_苏 5715 字 2019-09-12

忻嫔含笑垂首,手掌心轻轻抚在肚子上,“你们这句话才叫说得明白。我跟令妃之间,位分之上不过一步之遥。她比我先进宫十四年,才赢得这区区一步之遥。我只要有个孩子,就能与她平齐了去。我与她之间,又什么好争的”

便是进宫之前,家里的请的那些官女子、嬷嬷们,私下都嘱咐她,进宫第一防备的是令妃。可是她凭宫内亲眼所见,倒有些不敢苟同了。

过完十一月二十五皇太后圣寿,接下来就是过年。

带着一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乾隆二十年,静静降临。

正月里的乾清宫家宴,皇子皇孙、宗室们都在乾清宫设宴;女眷们和十岁以下的宗室阿哥们齐聚在坤宁宫中。

一众嫔妃、福晋们自然都是花枝招展。偏忻嫔走进来时,只穿素淡的颜色,便连面上都不施脂粉。养得跟水葱似的指甲也剪短了,除了左手腕上套着一对水头极好的红翡镯子之外,右手腕都是空着的。

这些倒也都罢了,她竟然连高底的旗鞋都没穿。只穿了普通的平底鞋进来,便让那走路的姿态,一看就是跟其他福晋不同的。

旁人虽好奇,不过都没出声问,那拉氏便笑了,远远地问,“忻嫔今儿这是怎么了难道说是年岁小,记不清时令倒把个大过年的,当成清明来过了不成”

一众嫔妃和宗室福晋们都垂首,用帕子掩了嘴笑。

忻嫔倒也不慌不忙,缓缓屈膝行礼。

婉兮抱着永瑆,腿边拢着绵恩阿哥,一边逗着他们吃饽饽,一边儿悄然打量忻嫔。

其实忻嫔今儿虽然穿得素淡,可是身上的颜色却不是过清明的。

第1906章169、蜜柑3更

今儿的忻嫔,穿蜜柑色。

蜜柑色,色如其名,为淡淡的柑子红,为柑子成熟时候的颜色。

这样的颜色,在这样大冬天的夜晚看起来,恰与灯光相融,叫人眼中心底自生暖意。鼻息之间,又仿佛隐约飘动起柑子的清香、甜美来。

那拉氏身为皇后,今晚穿正红。那一袭红缎绣八团“喜相逢”花卉的氅衣,当真今晚是艳冠群芳。

而忻嫔这一身蜜柑色,轻盈柔暖,是红暖之色,却又不夺朱红之艳;又恰好烘托出她的年轻、俏丽,反倒衬托得那些朱红沉闷衰老了。

皇太后抬眸瞧见了,却是含笑点点头,“倒也好看。便如这宫中每日清供都缺不了的香椽、佛手之色。清新甜美,叫人心头明净。”

忻嫔这才笑了,朝皇太后露出娇憨的眉眼。

“皇太后说的,倒与令姐姐说的一模一样令姐姐也说,这大冬日里的,便是房子里要熏香,都不宜用那些香炉、香球去。总归因为窗户门的不常开,用了香炉香球的,便烟熏火燎了不好。”

“不如还是如江南汉人千百年来的传统,只在房中摆果闻香,既能作为清供祭佛,又清新好闻,还无烟火气,更不用担心走水”

忻嫔说着回眸朝婉兮嫣然一笑,“自打上回妾身的寝殿走水,令姐姐便凡事都要帮妾身仔细着,切不叫妾身再被走水的事儿给伤着呢。”

众人的目光,便都从忻嫔这儿挪开,朝婉兮泼过来。

婉兮只得将永瑆交还给嘉贵妃,起身朝皇太后和那拉氏屈膝为礼,轻笑道,“忻嫔真是年轻,记性真是好。若不是今儿忻嫔这么提起,妾身自己倒是忘了,什么时候跟忻嫔说过这样的话去了。”

忻嫔面色却没有半点更改,回眸朝婉兮更是嫣然一笑,“令姐姐忘了也是有的。终究小妹从前是住在永寿宫里,后来便是挪回翊坤宫去,也是见天儿都去跟姐姐在一处。令姐姐每天都与小妹亲亲热热说那样多的话”

“便是令姐姐便是忘了一句半句又有什么打紧总归小妹是将这些话都深铭于心就是了。”

那拉氏不由得幽幽挑眸,盯住婉兮。

婉兮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头火苗。

她迎着那拉氏的目光,嫣然一笑。

“忻嫔又会错意了。我呢自然不是担心忻嫔会忘了我说过的话终究我的话,又有什么打紧呢忻嫔忘了便忘了。”

“我啊,反倒是担心忻嫔妹妹给将话记错了人。便如忻嫔妹妹方才那一番话,我是当真没说过的。可是既然忻嫔妹妹记得这样清晰,那便必定是有人对忻嫔谆谆教导过的。”

婉兮轻轻一笑,“忻嫔妹妹虽然在我宫里暂住了那么一个多月去,却也只是暂住。忻嫔妹妹终究还是主子娘娘宫里的人,便说本主儿,也只能是主子娘娘。”

“再说咱们宫里,能这样对忻嫔妹妹谆谆教导的人,除了主子娘娘和皇太后之外,还能有谁呢我倒觉着,这样宽怀体贴的话,应当是主子娘娘,或者是皇太后说的才对。”

第1907章170、滴水不漏4更

那拉氏这才轻轻勾了勾唇。

婉兮高高而立,瞟着忻嫔,抬起帕子按着唇角,轻轻笑了笑。

“再说妹妹这会子正是皇上的新宠,我这心底下,对妹妹吃味儿还吃不及呢,哪儿还能顾得上说这样多的话”

“我想妹妹非将这话记错在我头上,怕也是因为这蜜柑原本的滋味吧蜜柑即便成熟了,外表的甜蜜之下,也难免还裹着那么几分酸涩去。忻嫔妹妹今晚儿是想当着众位姐妹的面儿,捅破了我心底那点子吃味儿去么”

婉兮这一说,众人便都笑了。

婉兮故意叹口气,“这大年下的,忻嫔妹妹这一点情面都不给我留。我心眼儿若小些,便这样大过年的都要跟忻嫔妹妹记仇了。忻嫔妹妹说,那以后你还怎么见天儿都腻到我宫里去了”

嘉贵妃扬了扬眉,“要是我啊,我必定便再也不去了”

众人又是一阵轻笑,忻嫔终于约略有了些尴尬。

可是她却极快便调整回来,朝婉兮无邪地一笑,“令姐姐最会说笑了令姐姐最是宽怀大量的人,我才不上令姐姐的当我这心里,便是怎么都做不到生令姐姐的气呢”

婉兮缓缓收了笑,目光上下滑过忻嫔,“今儿大过年的,忻嫔妹妹穿得这样素淡,定然不是要在今晚独树一帜,在我们这群打扮俗艳的人中间,显出独一无二的水灵来吧”

婉兮深吸一口气,“尤其妹妹连旗鞋都没穿,倒是跟女子们一样,都穿平底鞋。在这宫里,这过年的家宴,人人自然都该穿旗鞋。便连皇太后还穿元宝底呢,怎么就忻嫔妹妹一个人不穿,乱了规矩去”

“若说这宫里有什么特例,便也只有一种那便是有喜了。”

婉兮压住心底的酸涩,眸光环视众人,“我猜,忻嫔妹妹今儿特地穿成这样前来,便是宣告,她有喜了吧”

在座众人面色终于都是一变。

忻嫔这样的打扮,实则已经是太明显的表达。只不过没人愿意捅开这一层窗户纸,心下难免都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