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妃那欢喜的模样,那拉氏也不奇怪。
那张纸是皇帝在养心殿里思定三个皇子的名字时所用,最终丢弃,这才被赵进忠设法拿到,递给了她去。
她汉学造诣不高,便早拿着这个字问过了人去,得了涵义去。
那一刻她攥着这张纸冷笑了半晌。
竟然是这样好的名字,好到都不比她儿子的“永璂”有差
只是这会子,她早已平静了下来。尤其是眼前这个时候,她就更没有什么不平静的了。
她含笑起身,由塔娜扶着,踏下地坪,缓缓走到舒妃身边儿。
“嘉贵妃的十一阿哥,名叫永瑆,你便也该明白,有星就该还有月啊。皇上是想,在我的永璂承继基业的同时,还有两位哥哥,星月齐明,左右辅佐吧”
“可是舒妃,真是可惜,皇上刚收到奏报说十阿哥病了的当晚,天上就月食了呢”
舒妃面色倏然一白。
那拉氏含笑凝着那张纸,凝着那上面被舒妃的泪染得有些模糊了的“玥”字。
“下生当月,日食;得病当晚,月食舒妃呀,你说皇上还会不会把这个名字给你的儿子;又或者说,皇上还想不想给你的儿子一个名字了”
“你”舒妃杏眼圆睁,怒视那拉氏。
那拉氏却轻抚着肚子,错开了眼睛,看都不看舒妃,含笑抬步离去了。
舒妃攥着那张纸,惊慌失措地回了承乾宫。她颤抖着坐下,连喝了两碗热茶。
“不会的,不会的只是巧合,巧合”
第1825章89、追究6更
她咬住指甲,慌乱盯住成玦,“去请大夫,去求方子。不是要给咱们当值的御医和太医,是请能办事的不管花多少银子,不管用什么法子,也叫他必须治好了我的孩子”
成玦一惊,急忙道,“何苦不请御医来”
舒妃咬牙,“若请御医来,那从前十阿哥并未患百日咳的事,便藏不住了况且还有那些蚂蚱都没真的服下去到时候皇太后怕也会知道了”
成玦也只能闭上了眼。
当日那样一个不算过分的谎言,哪里知道竟然能积成今日的积重难返了去
成玦只得屈膝,“奴才尽力而为就是。”
舒妃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既然真的病了,有些人一定躲起来笑得开心呢吧那便怪不得我了”
四月里,皇帝从南郊斋宫回来,回宫又祭太庙。
一系列的祭祀大典完成,舒妃终于见到了皇帝。
皇帝在养心殿,亲自查看十阿哥。
病中的十阿哥便是睡着都不安稳,不停地咳嗽。便是吸气儿,仿佛那空气也会刺激到嗓子,让他一阵又一阵地咳。
孩子的脸被这咳嗽折腾得双颊宣红,便是在梦里都皱着眉。唯一的安慰是嬷嬷的奶,他依偎在奶嬷嬷的怀里,小手紧紧攥着奶嬷嬷的手,不肯松开。仿佛这会子只有奶嬷嬷的手,才能带给他一点安慰,才能稍微逃开一点病痛的折磨。
那奶嬷嬷也落了泪,低声道,“这时候还算轻的。若是夜晚发作起来,非但睡不着,有时候还会咳得都要背过气去一样便是御医来看了,也说百日咳,咳百日,没有立时见效的药去,怎么也得三两个月才能见成效。”
“若要阿哥这么一直咳嗽三两个月下去便是奴才都要先心疼死了。”
舒妃便已经哭倒在地,“皇上要为妾身,为咱们的孩子做主啊”
皇帝微微皱眉,叫嬷嬷抱走了十阿哥,坐下凝视舒妃。
“怎么说这样的话这会子,你若求朕给你选派什么样的御医,或者去征求什么样的药方,朕都准了;可是你这又是做什么”
舒妃哀哀切切地抽泣,“皇上咱们的孩子,从下生当年,秋来就有百日咳。去年蒙皇太后赐下蝗虫的偏方,妾身全都按时按量为孩子服下缘何这会子孩子却又是这个病”
皇帝长眉陡然一拧,“你想说什么”
舒妃双膝跪倒,“皇上,该不会是那蚂蚱本身有毒,非但没能治好孩子的病,反倒将那病气给催入深了去吧还望皇上详查,给病痛的孩子一个交待啊”
坐在一旁的那拉氏不由得挑眉,“蚂蚱原来皇太后还赐给你蚂蚱我倒是头一回听说,蚂蚱原来还能治病。”
皇太后赐下蚂蚱,内里所代表的涵义,舒妃如何肯愿意告诉给外人去
那拉氏便耸耸肩,“舒妃既如此说,倒也简单,只需去查查那蚂蚱的来源就是了。”
婉兮静静垂首听着。
舒妃倏然扭头望向婉兮,“令妃,咱们在秋狝路上都吃过你送的蚂蚱。敢问那蚂蚱,难道不是你进给皇太后的么”
第1826章90、是我7更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再度朝婉兮泼洒过来。
语琴担心地直低吼,“她疯了么怎么就抓着你不放”
婉兮倒是淡淡点头,平静抬眸迎上舒妃的眼睛。
并未起身。
都在妃位,婉兮还排在舒妃之前呢。便只平静地坐着,微微傲然抬起下颌,睥睨着舒妃去。
“皇太后的蚂蚱嗯,是我呈进的,不假。”
婉兮不慌不忙。虽说这会子因为十阿哥的病,她没笑对舒妃,可是脸上的镇定却是纹丝不乱。
“只是,皇太后所用的蚂蚱,不是我直接呈进的。皇太后也从未直接与我要过。”婉兮淡淡抬眸,眸光落在皇帝面上。
皇帝长眉轻轻一扬:“没错。令妃的手艺,皇太后吃着好,与朕再要。朕又一时没地方淘弄去,这便去跟令妃要。”
“也就是说,令妃的蚂蚱呈进到皇太后手中,唯一的经手人都不是令妃,而是朕。”
皇帝薄唇微挑,“舒妃你若怀疑,可以将朕这个经手人,一并怀疑进去。”
舒妃面色一变,忙道,“妾身岂敢皇上是十阿哥的皇阿玛,皇上最疼十阿哥了,比妾身的疼惜还要多。妾身自是不会”
婉兮轻轻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