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玦压住心酸,只努力安抚主子,“嘉贵妃肚子里的才多大距离降生还早着呢跟肚子里的胎比起来,自然是咱们粉雕玉琢的阿哥才最怜人儿。”
这样一说,舒妃便也不由得欢喜起来,“说的也是。”
她抬眸望成玦一眼,“咱们十阿哥正好也要百岁儿了呢,若说皇上就是为了这个回来的,自然也说得过去。”
“不光皇上想念十阿哥了,咱们十阿哥也想念皇阿玛了呢”
成玦眼珠儿一转便笑了,“主子放心,奴才这就去办。”
儿子百天儿,这自然又是一个机会。她心底那快要熄灭了的火焰,又重新燃烧起来。
皇上会不会在十阿哥百岁儿这天,下旨进封她呢
当日午后,伺候十阿哥的嬷嬷和太医便报给内务府大臣,说十阿哥这些日子略有些上火。这几天又添了咳嗽,怕给串成百日咳,这便请旨定夺。
事关皇子,没人敢怠慢,内务府大臣这便急报给皇帝。
皇帝听闻奏报,长眉便是微微一扬,“翊坤宫可知道了”
李玉道,“这事儿是嬷嬷和太医报给内务府的,内务府大臣又不敢与内廷主位私相交接,故此他们是先来请旨,还未曾叫翊坤宫知道。”
皇帝点点头,“那你便叫人去翊坤宫知会一声吧。朕好歹也得与舒妃一起去看十阿哥。”
孙玉清又抢了差事,腿脚麻利跑到翊坤宫报信儿。
翊坤宫反正距离也不远,孙玉清一口气都没喘,直接就跑到了。
舒妃得了消息,心下便已是心花怒放。
孩子满月便从她身边抱走,由嬷嬷、谙达们伺候在南三所呢。这会子关于儿子的任何消息,自然不应该从她的翊坤宫报给养心殿,而应该是从南三所那边报来的,这才显得自然。
舒妃欢喜,又听说是孙玉清亲自来的。这孙玉清此时品级虽然不高,可他是李玉的徒弟,俨然是第二个毛团儿,便内廷主位们都高看一眼。
舒妃高兴之下,便叫成玦拿了个大荷包,里头散碎银两怎么都有七八两去了,赏给孙玉清。
孙玉清掂着荷包,自是千恩万谢。
从前他净主动到永寿宫去报信儿来着,可是永寿宫里赏给他的通常都是些吃食,倒极少能赏银子的;更别说这么多了。
更要紧的是,这回她在令妃、五妞那碰了一鼻子的灰,这心下正不舒坦呢。便将令妃与舒妃这么一对比,叫他心里更有些不是滋味。
他千恩万谢往回走,心下忍不住又做一番计较:虽说令妃得宠,可是令妃家世低微,又没有孩子,兴许封到妃位已是到头了;舒妃却不一样,现成的有了皇子,再加上正黄旗的家世,还有皇太后便是舒妃没有令妃得宠,怕是后福比令妃更长远。
第1658章307、母亲与姨娘7更
舒妃要陪皇上前往南三所看望十阿哥,因要出后宫,便按着规矩也报给那拉氏。
那拉氏听了便是冷笑,“她又有招儿了”
那拉氏便起身,“更衣。我才是十阿哥的母亲,既然十阿哥上火了,我这个当母亲的自然也要去看看。”
南三所里,皇帝和舒妃并肩立在炕沿边儿,看着悠车里的十阿哥。
百天儿的小婴孩,脸上的皮肤平滑了,也更细致白嫩了,当真是粉雕玉琢,看着叫人那样怜爱。
皇帝的眸光爷不由得放柔,便是望向舒妃去,目光里也多了些温煦。
舒妃自是感觉到了,一颗心又是欢喜,又是惆怅,便更卖力逗着孩子笑,给皇帝看。
皇帝看了一会子,回头仔细查问那太医、嬷嬷,将十阿哥每日吃食等又问得清楚。
舒妃却掉下泪来。
皇帝安慰道,“朕知道你心疼。朕是十阿哥的阿玛,朕一样心疼。”
舒妃便上前跪倒,“才三个月的孩子,这样小,便要离开妾身的身边儿。妾身从打孩子离了翊坤宫,便一个晚上的囫囵觉都没睡过。一闭眼就是孩子这样孤零零地在这个大院套里”
皇帝点头,“朕自然明白。”
舒妃抽泣道,“妾身听闻,皇上从登基之日起,为恪尽孝道,便将小阿哥、小公主都送入太后、太妃、母妃宫中,由太后、太妃、母妃们养育。”
“一来太妃等位皆有阅历,即便是没有生养过的,也抚养过皇嗣;二来太妃等位总归是自家长辈,皇嗣在她们身边儿,定然比嬷嬷、谙达们更叫人放心,自可兼顾亲情去”
“故此妾身请皇上恩典,还是送十阿哥给太妃等位们抚养。”
舒妃说到此处,正好那拉氏走进来。
那拉氏听见这话茬儿便笑了,“舒妃是打算将十阿哥送到哪位太妃、母妃宫里养育”
舒妃一见那拉氏来了,急忙请安之外,心下也是一坠。
“妾身自然全凭皇上做主。”
皇帝目光滑过那拉氏的脸,略作沉吟,“此事朕稍后定夺。”
那拉氏勉强上前,也扒着悠车看了看里面的十阿哥。
“十阿哥,乖,看看母亲,是母亲来看你了。”
这话最是伤人,舒妃心下便跟针扎似的疼。
十阿哥抬眼看了那拉氏一眼,不知怎地,“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舒妃也顾不得身份,急忙上前扯过悠车,将十阿哥抱在怀里。
那一扯一抱之间,有意无意,将那拉氏挤到一边去。
那拉氏便笑了一声,“瞧啊,你舒姨娘竟然急成这样。至于么,小孩子哭两声,就当消化消化食儿了,再正常不过。”
舒妃咬住嘴唇,抬眸盯住那拉氏,“十阿哥本就有些咳嗽,这若哭坏了,岂不更要咳”
那拉氏耸耸肩,“从我进来,便一声都没听他咳嗽过。依我看,他其实没什么大事儿。舒妃也不必这样小题大做。”
皇帝冷淡看了两人一眼,径自转身向门外叫,“没听见你们十阿哥哭呢么奶口嬷嬷呢,还不赶紧进来伺候”
第1659章308、只剩下孩子8更
“你道舒妃又在算计什么呢”
离了南三所,那拉氏坐着肩舆,一路走一路冷笑着与塔娜说话儿。
塔娜回道,“从这回秋狝皇上的态度,她就该知道她怕是复宠无望了。故此她现在只剩下三张牌:第一便是她的十阿哥,第二是皇太后,第三是她妹夫傅恒。”
“这当中,当然又是前两张才最管用。奴才瞧着,她这是想将这头两张牌合并在一起打出来呢。”
德格忙也跟上,“奴才也瞧出来了,舒妃就是想将十阿哥送到皇太后宫里养育呢”
“自从和敬公主厘降之后,皇太后宫里倒没有孙子孙女儿了。人年岁大了,自是最爱含饴弄孙;今年又正逢皇太后六十大寿,若今年将十阿哥送进皇太后宫里去,可以想象皇太后必定十分疼爱这个皇孙。”
德格瞟了塔娜一眼,“况且皇太后这些年身边儿亲自抚养的都是谁呢,端慧太子、悼敏阿哥、三公主,都是皇上的嫡出。若这会子十阿哥能送到皇太后身边儿去,岂不是要迂回认定十阿哥的身份去了主子不能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