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蕤忙拉住玉叶的手:“主子是怕你为难。你便只将那些不得不对着五妞的差事交给我就是。旁的,我也做不来。”
玉叶这才点了点头。
婉兮垂首,“玉叶,备膳吧。”
玉叶出去,婉兮悄然叹口气,攥住玉蕤的手,“难为你了。”
玉蕤含笑摇头,“主子别替奴才担心。奴才不难为。奴才一在主子身边儿,眼睛看着主子,心里悄悄儿学着,便没什么受不起的了。”
婉兮这才笑了。
坐了一会子忽地起身,“玉蕤,跟我去瞧瞧林常在。”
玉蕤闻言便是一怔。
“主子这会子去瞧林常在”玉蕤下意识想拦着,却一时不知该用什么理由,便只道,“玉叶去备膳了,待会儿就能回来了主子若出去了,膳食该凉了。”
终究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啊,便是再稳当,年纪还是小。
婉兮便忍不住笑,上前揽了揽玉蕤的肩膀,“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个林常在过年那会子在养心殿里闹过的妖,永寿宫里自然渐渐都知道了。婉兮明白,宫里人难免心下都记恨了这个林常在去。虽说林常在那会子也是被那拉氏支使得,有些身不由己的味道,可是她在养心殿里跳舞时候的表现,可不只是那拉氏能支使得出来的。
这会子冷不丁听说她要去看林常在,便是玉蕤都一百个不愿意了。
玉蕤终究是玉蕤,虽说第一个念头是不愿意,可是看着主子面上那沉静的微笑,便也慢慢懂了。
她便垂首一笑,“奴才明白了。奴才去拿灯笼。”
后宫里,因皇后和舒妃随着皇上出巡了,皇后的承乾宫和舒妃的翊坤宫便安静了下来。
只是虽说皇后不在宫里,那承乾宫里也还留着皇后的老人儿呢。故此婉兮没直接朝承乾宫去,而是先转去了御膳房。
跟毛团儿一样,当年的小太监刘柱儿如今也有了七品“执守侍”的品衔,如今已是司膳太监里的首领太监了。
刘柱儿一见竟然是婉兮亲自来了,连忙跪地下咚咚咚磕三个响头:“令主子怎么亲自来了便是有什么事儿,叫宫里的小苏拉太监15岁以下跑腿小太监来言语一声就是。便是主子有话想当面吩咐奴才,也只传奴才过去就是。”
婉兮隔着披风浅浅一笑,“瞧你,倒是忘了小时候还管我叫过姐姐呢。如今是七品执守侍了,有了品阶自然不同了,连旧日情分也忘了呢。”
刘柱儿赶紧磕头:“奴才怎么敢忘奴才在宫里最好的一段儿记忆,就是这一段了只是那会子奴才年纪小,不懂宫中规矩,还胆敢叫什么姐姐,如今怎么都不敢了。”
第1383章32、回銮10更
那拉氏继位中宫,按着皇后的身份,承乾宫有了自己的小膳房。可是林常在虽然住在皇后宫里,可是她却没资格从皇后的膳房里传膳。她的膳食,还是按着常在位分,从御膳房统一给出。
婉兮带着玉蕤走进御花园,坐进绛雪轩里耐心地等着。
玉蕤含笑道:“这会子正是各宫都在传晚上饽饽的时候,刘柱儿这个时候往承乾宫里去传话,自是最妥帖不过。就算承乾宫里还有皇后的眼睛,却也不会看出异样来。”
婉兮轻垂眼帘:“这个时辰,他们自己也得忙着吃饭。况且这些日子来,皇后不在宫里,他们这些伺候皇后的正是乐得清闲,便是给皇后当眼睛,这会子也都醉眼朦胧了。”
玉蕤使劲点头:“嗯奴才明白主子为何挑这个时辰出来了”
不多时,外头便有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婉兮朝窗外看了一眼,便是轻轻扬眉。
玉蕤便也提醒道:“连灯笼都没敢打呢。”
婉兮便亲自凑过去,将自己的灯笼也吹灭了。
林常在的小心翼翼,她都明白,也愿意体谅。
十一月,皇帝下旨回銮。
回銮途中,又拜谒了孝庄文皇后的昭西陵、孝陵、孝东陵、景陵,于正定府阅兵之后,一路回转京师。
那拉氏率先回到宫里,进内坐下,宫内留守的官女子和太监便都急忙进殿请安。
皇后位下可有十名官女子,外出却只能带三名。故此留在宫内的是大多数。
一众官女子入内请跪安,眼睛便都不由得绕住那拉氏的肚子打转。
那拉氏便眯起了眼,强自忍着,简单说了两句,便都叫去了。
一别三个月,宫里的女子和太监原本都以为进来请安,主子好歹能给赏一对荷包。却没想到主子非但没有赏赐,反倒满面的乌云。众人退出殿外,都不由得有些丈二和尚。
他们迷糊,那拉氏在殿内还生气呢。她盯着玻璃明窗朝外看,忍不住的黯然冷笑,“人生在世,谁人不想讨赏本宫便是为正中宫,可是本宫也还是想啊”
“本宫想跟上天讨得青春永驻,本宫想跟皇太后讨得婆媳情深;本宫更想跟皇上讨得伉俪情深,更要紧的是讨得一个能承继大统,叫本宫在这后宫里彻底安稳下来的嫡子去啊”
“可是上天不叫本宫如意,皇太后和皇上好像也从没真正在乎过本宫的心意,故此连贵为皇后的本宫都讨不来赏,他们一个个当奴才的,凭什么就敢认定自己就可以笃定来讨赏”
塔娜和德格对视一眼,心下也都跟着难受。
其实宫里人也都是往好里想,都是希望皇后陪着皇上出去三个月,又是刚继位中宫,便如新婚燕尔一般。说不定三个月回来,主子便心愿得偿,肚子里坏了嫡子回来呢。
同样是皇后,继后终究比不上元后,可是若自家主子能顺利生出嫡子来,养大了,继承了大统,那自家主子的福气便也超过元皇后去了啊。
他们只是不知道,主子在外这三个月都经历了什么。
第1384章33、眉间成雪11更
十月的雪域,已是寒风刺面了。总要穿了厚厚的皮袍子才能挡住寒意。
可是在正当午时分,阳光清透而炽烈,却又觉着皮袍有些热了。
玉壶将皮袍闪掉半边,露出一边肩膀手臂,将那皮袍的袖子随性缠在腰间。
头顶的金花帽也有些戴不住了,她便将那厚厚毛皮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