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和正狠狠一震,忙再叩头:“回圣上,那方子是当真的没有错若是有错,这几年早已出了事故去,微臣要死也早就死了况且皇上精通医理,那方子如有错处,皇上当时又怎么会容得微臣按着那房子去抓了药给魏主子服用了去”
皇帝却不为所动,只是淡淡抬起了眸子去:“你,从前便认得纯贵妃吧”
归和正一惊,忙叩头道:“微臣是值守养心殿的,并不值守钟粹宫,故此虽然认得纯贵妃娘娘,可是微臣却不敢私下与纯贵妃娘娘有任何的交接。还望皇上明察”
皇帝微微眯了眯眼:“那你自己说,那欲言又止又是什么”
归和正黯然闭上了眼:“不是微臣有意隐瞒皇上,只是因为微臣就是怕皇上误会了去因为那方子,实则就是传自微臣祖上的一张祖传秘方。”
“微臣怕皇上知道以后,以为是微臣故意传进宫来,讨好纯贵妃娘娘实则这方子在微臣父辈就已经丢了。机缘巧合,辗转人手,却是到了纯贵妃家族的手里。微臣只是记得那老纸,还有祖辈有故意隐字、错字来护着方子的手段,故此才认出来了。”
第789章二卷28916更
皇帝也微有意外:“原来是这样”
归和正落泪,伏身于地:“微臣实则明白皇上今晚为何发雷霆之怒。微臣好歹伺候皇上和魏主子这几年,如何不明白能叫皇上如此的,必定是魏主子有事。”
“如今魏主子年岁也不小了,这些日子宫里连传喜讯,魏主子一定又跟那年似的,又偷着在心下上火了。皇上心疼魏主子,可是微臣却辜负了皇上和魏主子的信任,这几年了都没能调理好魏主子的身子,故此皇上思前想后,便会想起微臣当年那一刻的迟疑,以为是微臣也如郑良那般,明明是伺候魏主子的,却听命了纯贵妃娘娘,叫魏主子反受其害”
皇帝眼瞳依旧幽黑,可还是悄然送了一口气去:“如此,倒是朕想多了纯贵妃的那张方子果然没事,伤不到你魏主子去”
归和正垂泪点头:“那方子自是无妨的。”
皇帝将念珠撂在炕几上:“那你魏主子至今没有动静的缘故,便与那方子、与纯贵妃无关。”
归和正又伏地叩头:“微臣自不敢揣度纯贵妃娘娘去。不过这方子本身自是无妨的。”
皇帝疲惫地点点头:“嗯,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归和正愣住,有点不托底地问:“圣上”
皇帝哼了一声:“朕自毁前言,今晚叫你活着出宫。你满意了么”
归和正一口气哽住,随即又是大哭着叩头。
“微臣谢皇上的大恩,微臣也谢魏主子的庇佑。”
皇帝都只能无奈地摇摇托:“你个老滑头。还不快滚”
归和正年纪也大了,这又黑灯瞎火,连惊带吓,几乎是连滚带爬着出去了。
皇帝面上的那一瞬笑容,便也一点点地凋落了下去。
若不是纯贵妃和那方子的问题,那便必定是另外有因了。
皇帝眯眼望住窗外黑漆漆的夜色。
说真的,他倒真希望是纯贵妃和那方子的缘故。
只可惜,真可惜,竟然不是。
四公主生在十二月,随着她满月,乾隆十一年便也到了。
正月里宫里又是热热闹闹地过年。待到元宵,便是宫中过年最后的一番喜庆了。
往年皇帝都一定会下旨,奉皇太后驾,至圆明园“山高水长”看火戏。
可是这一年皇帝却下旨,免了此事。
连续十年的规矩,这突然一朝给免了。前朝后宫不免又是要揣度一番。
各方的心思综合起来,不外两个方向:其一是皇上心下兴许不痛快。毕竟十二月刚生下这样一位“佛手公主”来;之前的六月还病过那么一场。
另外一种则是乐观派,他们认为皇帝不去火戏,是为了皇后着想。毕竟皇后时隔多年,终于又孕育了嫡子,为免皇后和胎儿车马劳顿,故此免此元宵之庆。
因着过年的缘故,婉兮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下来。又因为是四爷亲自担下了这件事去,婉兮便也暂时按捺下这份心情。
总归她还不到二十岁,未来还长。而四爷也一定是有他对她的安排,听过四爷那一声声动情的承诺,她相信他们一定会有孩子的。
她相信四爷,所以她等得起。
第790章二卷29017更
随着乾隆十一年的到来,前朝后宫的目光便都不自觉集中到了长春宫去。
所有人都在暗暗翘首期盼,这回皇后生下的能是个皇子。
对这个即将出世的孩子,皇帝是当真十分高兴,几回在与臣子的奏折批复中隐约已经透露了孩子将是“弄璋之喜”,即为皇子。
这日婉兮坐在镜前梳妆,忍不住问了献春一声:“皇上这已是第几日没来了”
献春也是忍住一声叹息,轻声道:“已有十天。”
婉兮静静点了点头。虽然才只十日,可是这却是她从正式进封、住进这永寿宫以来,除了去园子养病、皇上秋狝之外的最长的一回。
献春悄然望着婉兮的神色,不由得轻笑:“瞧,皇上才十个晚上没过来,令主子便想念皇上了;殊不知后宫其余主子们,若能隔着十天便能见皇上一回,那便都是宠妃了呢。”
婉兮扭头过去,手指头扣住下眼皮向下拉,兼之吐舌头出来,做了个吊死鬼的鬼脸吓唬献春。
献春果然给吓了一跳,险些掉了手里的梳篦。
婉兮这才高兴了,拍着手跺着脚笑开:“我是吊死鬼,你却是胆小鬼”
献春无奈摇头:“不是奴才胆小鬼,是奴才从没见过宫里有这样调皮的主子”
婉兮索性又给献春做了十七种鬼脸,笑得献春直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下,根本顾不上帮婉兮篦头发了。
“主子可以想象你小时候在家,竟是调皮成了什么模样去。”
婉兮也承认:“不过我这些鬼脸,多数都是用来吓唬我阿玛的。倒不知道献春你知不知道我阿玛,他也在内务府当差,每回进宫轮值承应都压力甚大,回家后都好些天过不来,便总是板着脸训斥我。”
婉兮面上微微黯然一下,却随即又是俏皮笑开:“我白天惹他不起,我就晚上偷偷钻进阿玛和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