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骂得好,踹得更痛快瞧九爷毫不迟疑的模样,想来是早想如此整治奴才了吧”
“也是从芸香摔倒,大阿哥不足月便下生,想来九爷和福晋、并芸香心下都已认定了是奴才办的。只不过那时九爷还抓不住什么实据,处置不了奴才去。这回好了,可有实据了。”
婉兮不由得皱眉,无法漠视掉篆香面上、身上那股子从骨头里偷出来的冷意去。
难道说她生得艳丽,可是这股子冷意却是天生的,并不是专使给谁看的
如此说来,之前叫她介怀的、篆香在书房院门前的不热络,并非是篆香故意的
疑心一动,之前的笃定便不由得一点点坍塌。
婉兮不由得再望住篆香:也是,以篆香的身份最是尴尬,只要芸香和小阿哥有事,她自然是第一个担了嫌疑的。
第443章443、双雕5更
可是作人呢,既然知道自己生得艳丽,惹人白眼了;后头紧接着芸香又是摔倒,便更知道自己担了嫌疑去若此如何还能不谨言慎行,反倒这回还要故意挑在宫里来人的时候生事
婉兮的目光不由得转向兰佩了去。
原本以篆香的身份,不至于要她去做这些打水、伺候洗手的事儿可是却是兰佩吩咐篆香去做的。
婉兮心下越想越是不安,忙上前朝傅恒一礼:“九爷且慢”
屋子里,芸香抱着福灵安哀哀落着眼泪,那傅儒知家的却贴着门帘子听外面的动静。
一听毛头转向了篆香去,那婆子虽不甚适意,却也还是叭嗒叭嗒嘴上前低声嘱咐她闺女:“你自管抱着阿哥悄没声息地掉泪疙瘩哪儿成你得哭大声些,越是撕心裂肺,越叫九爷心下不忍了去,闹的动静越大,才越合咱们的意。”
芸香还是垂泪:“可是你瞧孩子的脸上他热得跟火炭儿似的,我还能顾得上什么”
那婆娘翻了翻眼皮:“不打紧,不过是一点子山药皮。就是红过一阵子罢了,看着吓人,却害不了性命去。”
芸香还是垂泪:“瞧你出的主意,我只觉对不起孩子”
“对不起什么”那婆娘一立眼睛:“我也是为了他着想他是个庶出的,将来自然比不得嫡子去。我非要这回闹这么一下子,叫人都知道是皇后派来的女子叫这孩子出了这回事,就要皇后脸面上过不去。她到时候免不得要想办法捂住咱们的嘴,这便给了你机会封侧福晋了只要你封了侧福晋,大阿哥就算身份上还比不过嫡福晋的孩子去,可也是正经的能获封御前侍卫的阿哥去了”
一听得是为了孩子着想,芸香倒安静下来些。只是听着外面的动静,是越来越往篆香那边引了。
芸香便又是叹气:“如今倒像是都信了是篆香所为。”
那婆娘哼了一声:“若只是除了篆香去,对你也没坏处。想如今九爷不过就你们三个,那嫡福晋年纪还小,九爷不亲近;你如今坐月子,难免九爷去宠那个狐媚的。”
“若这回就除了那狐媚的去,单凭你以后跟嫡福晋两个,还怕不是响当当的侧福晋么”
芸香轻轻歪了歪头。
她回想起这些年,她跟篆香两个早早就被摆进九爷书房里的日子。女孩儿家都是早熟些,她们两个便都知道被摆进书房,就是给九爷通房用的。两个女孩儿家心下未免暗暗比着,九爷看谁多一眼,九爷对谁说话更温柔,九爷先摸了谁的手。
篆香天生艳丽,越是长大越是出挑,故此芸香心里总是介怀。
不过从嫡福晋嫁进来之后,情势倒是仿佛有些转变。嫡福晋她仿佛也不喜欢篆香的艳丽,故此总有意无意将篆香带在她自己身边儿,倒是给了芸香她更多在书房与九爷单独相处的机会
于是那一晚,九爷万般愁苦之下,便宠了她。
芸香这般想定,便也点点头:“我倒是不敢如妈你所说,借着这回的事叫皇后主子不得不封我侧福晋;不过若能因为这个,叫篆香没了立足之地,倒还是可以巴望的。”
第444章444、一肩6更
傅恒转眸来望住婉兮。
婉兮脑海中,兰佩、芸香、篆香,三人的影像不断旋转开来。每一个都有疑点,每一个却也都一时无法坐实。
可是婉兮只有这一天,闹腾了这样一场,天色已经向晚,她必须得回宫了。
此时她的意见至为要紧,可能关系到那三人中一个人的去留,甚至生死。她怠慢不得,更不敢因为自己的唐突而害了当中任何一个人去。
她便垂下头,轻声道:“九爷也是知道奴才在皇后主子的宫里,便是做饽饽的吧”
傅恒便是一怔,心下已然隐约明白了婉兮的心意,便猛然伸手,心疼得想要攥住婉兮的手去
可是此时众目睽睽,他伸出手去方省悟,那只手不得不硬生生停顿在了半空中。
婉兮也灵巧,早已松开了他的衣袖,避开他手的方向去。
婉兮退后几步,已是双腿跪倒。
“回九爷、四福晋、九福晋,奴才的阿玛是承应饽饽的内管领,故此奴才在宫里也偶尔越俎代庖,替主子们做些饽饽。”
“今儿来得急,方才大家伙儿说什么山药皮的,奴才没回过神儿来。方才却猛然想起,今早上是曾向皇后主子进了一品山药蜜枣糕,奴才确曾亲手削过山药皮的。”
“想来那山药皮里八成有浆儿存进了奴才的指甲缝儿里去,之前纵然洗过那么多回手,却也没法子将那指甲缝儿都洗干净。故此在碰到大阿哥的时候儿,小婴孩儿幼小,这才被奴才指甲缝儿里的山药皮浆儿给打着了”
婉兮深吸口气,朝傅恒和两位福晋深深俯下:“都是奴才的罪过,还请九爷责罚。”
婉兮一肩担起了这件事,心下却是轻松的。
她无意介入九爷后宅几个女人之间的斗法里去,她唯一想要的就是那孩子安安稳稳活下来,能叫九爷留下血脉去。
这件事儿既然叫她赶上了,她便更不能雪上加霜,她得帮九爷将这件事儿大事化小去才好。
傅恒看她静静而跪的模样,心下急痛难当。
他腾腾奔下台阶来,一把抓住她手臂:“你,胡说”
婉兮抬眸望向他,轻轻摇头,嘴上却说:“九爷说的是,是奴才胡说了奴才终究是官女子,若受责罚也应该回宫去请主子责罚。九爷深明外臣之职,定然不会在私宅中就罚了奴才去。”
“那九爷便也安心,奴才回宫去自然向皇上、皇后主子请罪。总不叫大阿哥白白受了今天的痛楚去。”
说来也仿佛心有灵犀,前头来小厮通禀,说李玉提醒时辰到了,该回宫去了。说宫规森严,若违了回宫的时辰,没人担当的起。
婉兮便又是一拜:“奴才这便先行告退。奴才回宫去自请责罚,九爷、二位福晋安心。”
终于离了傅家,李玉忙上前问候。
“姑娘可不知道,真是急死老奴了。老奴不便进内宅,只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