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奎低呼声,“楚二爷”
楚青水一愣,笑道:“原来你们也在赶紧找地方躲起来。”说着往窗边走。
为了遮光,电影院的窗户都垂着厚重的黑布窗帘。
而天气正热,窗棂洞开,清风掀起窗帘一角,微微地晃动。
楚青水悄悄把枪架在窗台上。
杨佩瑶学着他的样子,从窗帘缝隙望出去。
那五六个山匪正挥着枪在比划着什么,有个满脸刀疤的汉子时不时地朝电影院这边张望。
杨佩瑶轻轻打开保险,拉上枪栓,瞄准刀疤汉子。
她听到轻微的子弹上膛的声音。
只要扣动扳机,那个汉子就会应声倒下。
杨佩瑶突然便有些犹豫,心“怦怦”跳得厉害,手也颤抖得厉害,只觉得手里枪似乎有千斤重,几乎握不住一般。
正在这时,外头响起“啪啪”两声枪响,有沉闷的重物倒地的声音传来。
汉子吹一下枪口青烟,骂骂咧咧地道:“磨磨蹭蹭地不赶紧滚,碍老子眼。”
想必是射杀了不当心路过的行人。
杨佩瑶心一横,手指微弯,扣动扳机,打中汉子左胸。
汉子身体摇晃了下,抬手便要回击,楚青水紧跟着补上一枪,汉子应声倒地。
却有更多子弹朝这边发射过来。
楚青水一把将她拽到窗下,低笑:“头一次见血”
杨佩瑶浑身哆嗦着说不出话。
楚青水拍拍她肩头,安慰道:“别怕外头那些都是畜生,不知道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儿,咱们这是除暴安良。”
杨佩瑶想笑,可也笑不出来,目光落在楚青水肘弯,红白相间格子衬衫已经被染红了好一片。
枪声渐歇。
楚青水再度探出头,杨佩瑶从窗台另一角也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赫然发现,那些人已经走到马路中间,朝电影院这边走来,距离他们不过三四米。
山匪五个人,手里都有枪,而这边楚青水受了伤,她是个半吊子,顶不上什么用。
还有顾静怡他们三人在。
杨佩瑶紧咬着下唇,正要开枪,楚青水低声道:“我先撂倒两人,然后冲出去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你趁机干掉一个,怎么样”
杨佩瑶用力点点头。
楚青水递给她一把子弹,“会不会上子弹”
杨佩瑶简短地道:“会。”
楚青水轻笑,“妹子好样的。”神情一凛,左右开工,连接两声枪响,两人应声倒下。
楚青水抱头滚了出去,引来枪声不断。
杨佩瑶毫不犹豫地叩响扳机,朝剩余三人扫射过去。
不到一息,五发子弹都打出去。
杨佩瑶飞快地卸下弹匣安好子弹,再要开枪,就见外面的山匪全都倒在了地上。
一个头发剃成板寸的男人正俯身捡地上散落的枪支。
是程信风
程信风来了,那个人是不是也来了
杨佩瑶骤然脱了力,倚着墙边软软地滑倒地上。
少顷,门口传来急切的喊声,“瑶瑶,瑶瑶。”紧接着,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大步走进来,不由分说,伸手扯掉窗帘。
正午的阳光毫无遮拦地照进来,屋内顿时变得明亮。
杨佩瑶坐在他脚边,委委屈屈地说:“你差点踩到我。”
顾息澜正要伸手拉她,顾静怡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一头扎进顾息澜怀里,“哥,你怎么才来刚才快吓死我了。”
顾息澜摸摸她的头,安慰道:“好了,没事了,哥在呢。”
这时,邱奎牵着白咏薇也从椅子后面走出来。
白咏薇扶起杨佩瑶,关切地问:“你还好”
杨佩瑶笑着点点头。
顾静怡已从最初的惊吓中缓过神,凑上前,围着杨佩瑶打量几眼,“没伤着吧”
杨佩瑶再度微笑,“没有,这不好好的吗”
楚青水骂骂咧咧地从外头进来,后面跟着程信风。
杨佩瑶把枪还给他。
楚青水接在手里,仍塞回袜筒,伸手揽过杨佩瑶肩头,重重拍了拍,“妹子,咱们自己人不说外道话,哥心里有数。”
顾息澜冷冷地瞪他两眼,“赶紧找人包一包,生怕别人看不见”又吩咐程信风,“送小姐和白小姐回家,回头到戏院找我。”
顾静怡问道:“佩瑶呢,佩瑶走不走”
顾息澜简短地说:“我们有事商议。”
待一干闲杂人等离开,顾息澜面色柔和下来,低低唤一声,“瑶瑶。”张臂把她揽在怀里,紧紧抱了会儿,旋即松开她,“咱们去戏院。”
杨佩瑶跟在他身后走出电影院。
对面,两个人正把地上的尸体拖到墙角,一字排开,地上淌着好几滩鲜血,腥气浓重。
杨佩瑶不忍目睹,低声问:“他们怎么办”
顾息澜淡淡答一句,“不用管,高峤不派人来收尸,就给他送到政府门口。”
杨佩瑶抿抿唇,没再多问。
不过五六分钟,两人前后脚走到葵青戏院。
刚进包厢,顾息澜一把抱住她,低了头啃她咬她,心里飘飘忽忽地犹不踏实,又撬开她的唇,发疯般汲取她的甘甜。
直至杨佩瑶喘不过气,顾息澜才抬起头,一声声地唤,“瑶瑶,瑶瑶。”
杨佩瑶顺从地贴在他身前。
她身上有茉莉花的香味,清清淡淡的,却是悠长。
顾息澜深吸口气,心终于安定下来。
他走到椅子前坐定,仍是把杨佩瑶结结实实地搂在怀里,手自有主张地从t恤下摆探进去,一边柔声地问:“刚才怕了”
杨佩瑶低低“嗯”一声,“很怕那些人果真是山匪不是说,要严加盘查,不让他们进城”
顾息澜解释道:“是有意放进来的,不让他们闹出些事情,有些人还以为天下太平,我存心哄骗他们的钱财这两天都不会太平,你上学的时候小心些我安排人接送你”
“不要,王大力每天送我到电车站,”杨佩瑶摇头拒绝,抬手摸他下巴,“你没刮胡子。”
他下巴泛着青色胡茬,扎得她脸疼又有些痒。
正如他此时的手,抚在她身上,痒得令她心悸。
可又是期待。
自从定亲之后,两人再没见过面,这一晃便是半个月。
相思难耐,难耐相思。
杨佩瑶软软地俯在他肩窝,听到他低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上次回家,娘带你看新房,你觉得还好吗”
“嗯,很喜欢,卧室里明亮的大窗户,”杨佩瑶心头一阵阵颤,颤得连话语都无法连贯,“伯母还说给静怡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