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变得突然好安静。
第五章绝望录
看着父亲的尸体,清明突然有些悲伤,继而有些害怕,最后却是一种解脱感。
“爸爸”一个女孩突然出现,众人愣神之际却见到了一个活生生的小花。
小花父母抱着她哭作一团,终于又想起躺在地上已经开始发冷的那个酒鬼。
“是他自己喝醉酒摔倒死的。”说话的是清明的母亲。
“对对对,是他自己摔死的。”小花的家人和周围的人全都作鸟兽散。
母亲拍着清明的头,蹲下身来,轻声说道:“你要记得,永远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他们关心的只有自己,如果你想要让别人帮你除非你把自己的麻烦变成他们的麻烦,那时候麻烦就不再是麻烦。”
十年前,当被眼前这个男人绑到这个村子的时候,她跪着求村里人报警,可是村子里的人都装作看不见她一般,要么扭过头去,要么就抱着孩子立马回家并且把大门关上。
当有人来打听有没有见过一个女子时,他们的回复出奇的一致,没有。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么淳朴的想法啊。
整个村子七十六户人家,她敲了七十五户都没有一家愿意开门。
有一次她都逃到村口了,却还是被人抓了回来,重男轻女的思想在这里盛行,男尊女卑,就算自家男人再不务正业女人也不能离家出走。
即便她是被绑过来的。
她被绑进村子的时候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可是没人哪怕出声阻止那个男人,他们关注的是这个女人的相貌,谈论的是这家男人真是有幸能得到这么一个美女。
现在,那个男人死了。
因为他动了村子里其他人的底线,小花家是村子里的大家族,整个村子有一半是姓李的,而小花名叫李小花。
尸体被李家人丢进了坟地里,那是一口上好的棺材,只是埋的那天没有人前来吊唁。
尸体埋的很匆忙,当警察钱来询问调查的时候,尸体早已埋进了土里。
这一次村里人的反应也是一样,不知道,又或者是喝醉酒自己摔倒碰到了石头上死的。
那一天母亲特意洗了脸,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
母亲牵着清明的手走出了屋子,清明抬头看着阳光映在母亲的侧脸,整个天空都融化在她嘴角轻轻翘起的弧度。
他说那一天的阳光特别的温暖,空气中好像都飘着一股甜味。
可是走出那座困了他九年的村庄之后,母亲却又把他遗弃了,这一次遗弃得彻彻底底。
因为她离开了这个世界,抛弃了这个世界,连带着也抛弃了这个世界里的他。
母亲说有一个地方是没有悲伤的,那里四季如春,有无边无际的花海,有长着翅膀的天使,那里啊,很温暖,现在她要去那个地方了。
清明就说自己也想去那里,母亲却说不行,她说你要在这个世界上呆满一百年才能去。
清明说不要,他只想和母亲在一起。
母亲却是一个巴掌拍在了他的脸上,拍出以后却是一边哭泣一边挤出凶狠的表情:“清明,我诅咒你,我诅咒你这辈子没有你得不到的东西,你会娶到你爱的人然后在富有中老去,在儿女的欢笑声中死去,我用我的生命诅咒你,一生幸福”
当她远远看到那个唐装老者从车上走下来,又深情地看了一眼老者身后的男子,冲着对方温柔一笑,蹲下身来,仔细地为清明整了整衣服,轻声地说道:“清明,对不起,妈妈这么多年对你那么不好,我的小清明,妈妈的儿子,你要好好的活着,替我看看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上可有好多美好的东西呢。”
“还有。”母亲说:“清明,妈妈爱你,从一开始妈妈就没想过不要你。”
清明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自杀,他愣住了,看着鲜血顺着那把剪刀流出,看着母亲满脸的不舍,她在笑,好像真的看到了天堂,有天使在歌唱,有鲜花在飞翔。
天空之上,飘落一片秋叶,犹蝶曼舞,那只蝴蝶飘进了他的眼睛,慢慢悠悠,慢慢悠悠变成了一抹红。
好一只翩跹的蝴蝶
不,那是漫天飞舞的血色蝴蝶,铺天盖地而来,那些赤色的蝴蝶融进了他的眼睛,连带他的眼睛也变成了赤红。
诸神曾说:
混沌初生时天空是灰色的,神看到的是深蓝,而魔看到的是赤红。
神把灰色驱散,于是天空变成了深蓝,魔将赤红收入了双眸,从此他有了赤色的双瞳。
第六章赤血蝶
没人看到清明双目之中的红,无论是老者又或那个壮年他们的目光都在那个即将死去的女子身上。
那时天色渐暗,只剩下秋叶,枯藤。
他,再一次孤零零一个人了,这个世界上又只剩他一个人了。
清明想哭,却哭不出来,面无表情,冰冷的像一个行尸。
不祥之人,命中注定半世流离一生孤苦,凡其所爱所恨终遭不祥。
那老者走得很快,虎步龙行,比他更快的是他身后那个西装男子,刚开始他还在尽力克制,不敢超越那老者的步伐,可看到那个魂牵梦萦的女子时他乱了几十年来养成的规矩,一把超过了那个老者,来到了清明和他的母亲身前。
他颤抖着手,一米八几的大汉像个孩子一样哭了。
“思浓
阿浓,我来了,我来了啊,我是秋白啊思浓”
“我来了,我终于找到你了,十年了,我等了你十年,找了你十年,你知道吗”
那个男人眼里满是怜惜与自责,“电话里说好的,你等我,我们说好的啊,你怎么那么傻,你知道的我不会嫌弃你的,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无论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思浓。”
“我知道你不会不要我,三哥。”时思浓轻轻抚摸眼前这个男人的脸颊:“可是我在意别人的看法,一个残花败柳配不上我的秋白大哥,你娶了我会被别人笑话的啊,我不想你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我不允许。”
“谁敢”李秋白虎目一瞪,“谁敢说一句我杀他全家”
时思浓笑了,“三哥,思浓现在是不是特别丑”
李秋白轻轻抚摸她脸上的那道伤疤:“不丑,思浓最美了。”
时思浓喘息着将头扭了过去:“从小到大我想着等你娶我,可惜我等不到了,也许十年前我就该自杀的,可是我害怕,现在你来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