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如其人,看着眼前这一副带着腾腾杀气的字体,众人的脑海当中,仿佛是想到了那些关于白清的传闻。
单单只是一手字,就足已经折服了在场的大多数人,让他们那颗高傲的心,和最开始因为秦桧的话而产生的成见,此时全都慢慢的放了下来。
而不远处的高全烨此时也在心中感慨不已,虽说是每天看奏折的时候,对于白清的这笔字已经异常熟悉,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每一次看到,都让人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另一边的秦桧,此时的心中也是有些五味杂陈,秦桧本身与蔡京一样,也是书法大家。所以欣赏字体的眼力价还是有的,之前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见过白清这一手傲骨嶙嶙的字,但是此时环境不同,心情自然也是不一样。
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在从对字体的欣赏之中清醒了过来,又将目光转向了白清刚刚所写的东西上,看了两眼之后,目光便再也拔不下来,不一会儿,竟情不自禁的读了出来。
在这寂静的环境当中,忽然间响起的声音显得格外的突兀,不少人也是被瞬间惊醒,然后看向那人的眼神里便带上了几分不满。仿佛是在愤怒自己被惊扰了欣赏的心情,但是随着他朗读的声音传进耳中,众人也是很快沉浸其中,情不自禁的跟随那人一同读了出来: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吾虽三年,望中犹记,烽火京东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越是到最后,声音越发整齐嘹亮了起来。犹如春雷,直入人心,那些朗读的士子们,脸上都带着几分郑重的样子,仿佛是朝圣,看起来分外庄严。
不知道什么时候,崔念奴也是从自己的房间当中出来,那张已经重新画好妆容的脸上,带着几分莫名的神色,定定的看着白清。
声音传到高全烨和秦桧两人的耳中,这两人的心里顿时泛起了不少的波澜,高全烨原本还是一脸含笑的样子,却是慢慢的收敛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凝重的神色,他深深的看了不远处正在缓缓将笔搁下的白清的背影,忽然转过身去,对着身边那些保护他的侍卫们淡淡的吩咐了一声:“我们走”
说完,高全烨便径直带着那些侍卫们离开东楼,至于白清,仿佛是被他刻意遗忘了一般。
刚刚高全烨的动作,并没有瞒过另外一边始终关注他的秦桧的眼睛,一时间里,他看向白清的目光里,没有了之前的那些不怀好意,而是无比的复杂。
秦桧真的没有想到,白清居然会以这样一种方式来劝诫高全烨,一时间,连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只是在这个时候,秦桧倒是升起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感。
倒是那些个士子们,看向白清的眼神里,和之前那份仇视已经完全不同,所有的人都在一遍又一遍的读着这阙词,看着白清的眼神当中,也是充满了敬畏的神色。
白清缓缓的转过身来,稍稍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那些士子们纷纷低下头,不敢跟白清那有些锐利的目光相对。
环顾一周之后,发现高全烨的身影已然消失,纵使之前已经做过了心理准备,但是真正看到这里的时候,白清还是忍不住在心中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刚刚明明他和高全烨之间,正是一副君臣情深的大好局面,哪怕这个情景,只是两个人刻意营造出来的,但是正是自己,一手将刚刚所营造出来的那个气氛给硬生生的毁掉,今日之后,白清都不知道,高全烨心里对自己有着怎么样的看法,是否会觉得自己有些不识抬举。
不过白清一点都不后悔,身为臣子,有些事情,是他必须要做的。
看着白清站在那里一脸的神色复杂,方金芝却是分开人群,走到他的身边。
“我们走吧”白清忽然露出一个笑容来,对着面前的方金芝轻声说道。
看到白清那一脸灿烂的笑容,方金芝的心中却是觉得无比的心痛。
但是她不忍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什么来,对这白清点了点头,笑着“嗯”了一声,只是当白清转过身去的时候,两行泪却是毫无阻碍的滴落了下来。
白清和方金芝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向着门口的方向而去,而看到他们两个人的动作,那些士子们纷纷起身,自发的给白清让出一条路来,他们的目光,始终都盯着白清和方金芝的背影。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
眼看着白清越走越远,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首先开口,大声的念着刚刚白清所写的那阙永遇乐,而众人也是如梦初醒,纷纷效仿起来,开始的时候,只是很小的声音,但是很快便越来越大,最后声如洪钟,响彻在整个东楼的大厅里。
一楼的众人,都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看向二楼的方向,脸上带着不明所以的神色,而在这激昂的吟词声中,白清和方金芝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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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6章新年
那天在东楼所发生的事情,就好似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一般,看起来并没有在白清的生活当中掀起什么波澜的样子。
自那天之后,白清依旧是过着按部就班的生活,每天就是在府上宫里衙门三点一线之间来回奔波。
至于高全烨,从他的脸上,白清也是看不出他心中的真实想法,依旧是和从前一样,闲暇时候也是跟自己有说有笑的,若是一年之前的高全烨,白清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然而经过了一年之后,现在的高全烨,却是让白清也已经看不懂了。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之前还传的沸沸扬扬的北伐,这段时间就好似是销声匿迹了一般,再也听不到半点风声,就连街巷之上,也是已经少有人提及。
虽说是眼下这个结果,确实是白清所希望看到的,但是连白清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总有一些暗暗的担忧。
过了腊八就是年,这过了十五之后,衙门里已然没有了什么事情,变得格外的清闲,那些官员或者差役们,每日应卯之后,大多是都是聚在衙门里面随意的闲聊消磨打发时间。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