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伏中的好心情很快就戛然而止。
一个下人连滚带爬的从外面闯进来,对着伏中大呼小叫的喊道:“官人,官人,不好啦出事了”
听到下人的呼喊声,正在做着美梦的伏中忍不住一个激灵,睁开眼睛,怒气冲冲的看着那个闯进来的下人:“怎么了如此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官人,不好啦,刚刚小人从县衙那里过来,听说那张家娘子,又去告您叔父了”那下人气喘吁吁的对着伏中说道。
“嗯那个死婆娘居然还是如此冥顽不灵,给了他那么多的教训,还不够吗”那伏中阴沉着脸说道,心中大感晦气,那婆娘,还真是阴魂不散
“谁知道呢,听说大中午的她就在县衙那击鼓喊冤,现在好多人都在那里围观呢”那下人对着伏中说道。
“那帮该死的,脑子一个个都长在屁股上了吗,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知会我一声,真是白费心思把他们弄到县衙里去当衙役了”伏中听到下人这么说之后,脸上也是出现一丝恼怒的神色,那帮衙役们也太不会办事了,如果能早早的拦住那张家婆娘多好,或者提前派人知会他一声,让他也好有个章法,现在倒好,弄得满城沸沸扬扬的,多少只眼睛都在盯着这个事,如此大张旗鼓的样子,就算他伏中是这苍山县的霸主,心中也不得不掂量一二,虽然只是一层遮羞布,他还是不想摘下来的。
“走,去看看”伏中从矮榻上下来,整理了一番仪容,就怒气冲冲的直奔县衙的方向而去,此时他的心中,有的只是对张家娘子的愤怒,也没有太把她当回事,毕竟他现在和白知县的关系,还处在蜜月期,他也不觉得白清有魄力敢在他的头上动土。
等伏中带着下人匆匆忙忙的来到县衙的时候,发现大堂外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好些人,看到这种情景,伏中不由得更是恼怒不已,同时在心中暗暗决定,今天这事过去之后,他一定要换掉那几个不懂事的衙役。
穿过开着的仪门,或许伏中此时的注意力只是放在那大堂之上,并没有察觉到异常。
“张刘氏,你刚刚所言,可否属实”
“回知县大官人,刚刚奴家所言,不敢有半句假话,否则就让奴家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顾押司,让她签字画押”
刚刚走到外围,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对话声,很显然,刚刚张家娘子已经叙述完了案情。
“来人,传嫌犯伏义”随着白清的声音,伏义还听到了一直竹签落地的声音。
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白清为何会这么做原本他应该只需要随便找个理由,把那张家娘子打发了就是了,他这是要做什么不会真的要审案吧伏中的眉头不由得深深皱了起来。
“谁要告状”不过眼下不是再去深思这些的时候了,伏中大喊一声,先制止眼下的这个情况再说吧。
听到了伏中的声音,原本挡在他身前的那些百姓们不由得心头一颤,转过脸去,看到身后伏中那阴沉的脸色,一个个不由得噤若寒蝉,从中间纷纷给他让出一条路来,伏中顺势便向着大堂内走过去。
不过刚到大堂门口,伏中就被站在门口的几个衙役给拦住了,他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几个熟悉的面容以及身上那崭新的衙役制服,他不由得愣了一下这些人已经明明被他赶出了县衙,为何今天还会出现在这里
第一次,伏中的心头涌上了一股不安的阴云,不过他到底是这苍山县的大富豪,自然有他的底气,几个小小的衙役而已,又能如何他一伸手,毫不客气便将他们阻拦的手给拨开,然后径直闯进了大堂当中,完全把那些衙役当成空气一般。
一进大堂,便看到了高高端坐在书案后方,穿着一身崭新官服的白清,以及他两侧如坐针毡的张县尉和一脸沉着的顾押司。
伏中下意识的迷了迷眼睛,从眼下这局面当中,他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不过他伏中这么多年来,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没有去看堂上的众人,反而是盯着堂下的百姓,阴沉着脸大声的喝到:“是谁要告状”
伏中只是一开口,现场便是一片鸦雀无声,几乎所有的人,在迎上伏中的目光时,都下意识的低下头来,不敢跟他对视,哪怕是顾轻风,脸上都带着一丝凝重的神色,安静的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见,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一股强大的压力在心中涌现出来。
伏中慢慢的走到张家娘子的面前,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是你要告状三番五次的,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呢”说到这里的时候,他顿了一下,然后弯下腰,小声的对着她说到:“早知道,当时就该将你也除掉”
听到伏中的话之后,张家娘子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抬起头来看向伏中的眼神当中,带着一丝愤怒和倔强。
“我倒要看看,是谁敢为你撑腰”感受到张家娘子眼神当中的愤怒,伏中只是不屑的笑笑,然后轻蔑的对着她说道,在他看来,这张家娘子不过只是一只蝼蚁罢了,只需要动动手指,便能让她灰飞烟灭。
伏中话一说完,传进张家娘子的耳中,顿时让她觉得内心一阵刺痛,脑海当中下意识的浮现出自己丈夫那张死不瞑目的眼,双手不由得紧紧的攥起。
“堂下何人胆敢咆哮公堂”
就在大堂上下的众人,都迫于伏中的淫威之时,忽然响起一个淡然的声音,伏中下意识的抬起头来,正好跟白清居高临下的目光两两相对。
今天的白清,好像身上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让伏中,心中那份隐隐的不安更加强烈了起来,就连刚刚白清说的那番话,听在伏中的耳朵里,也让他觉得挑衅的意味很重,他不相信白清会不认识他。
“县丞伏中,见过白知县”伏中对着白清只是拱了拱手,连身子都没有弯一下,对着白清淡淡的说道。
“伏县丞来此作甚”白清对着伏中淡淡的问道,似乎根本没有将伏中那有些不敬的举动放在心上一般。
“刚刚听闻县衙有人击鼓鸣冤,本县丞特地过来看看,结果没想到,居然又是这个疯婆娘”伏中对着白清淡然的说道。
“看起来,伏县丞对这个案子,还是蛮关心的嘛”白清看着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