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升了职他会感恩戴德,不料李掌柜神色平静得很,顾氏不由有些失望。
打开帐本看了两眼,实在坚持不住:“支一千两银子给本夫人,记帐。”
李掌柜接过帐本,却不动。
顾氏一记眼刀过,鼻间冷哼:“嗯”
这是她发火的信号,若是往日,下面的人早下得屁颠屁颠办事去了。
李掌柜却置若惘闻,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并不动。
“你耳朵聋了吗本夫人的话没听到快去给本夫人取一千两银子过来。”顾氏把桌子拍得呯呯响。
“回夫人的话,奴才耳聪目明,你的话自是听到了,不过,恕奴才不能从命。”李掌柜不紧不慢道。
“你说什么”顾氏蹭地一下站起来,扯痛后腰。
“本店乃是大少奶奶的嫁妆,夫人要支钱,请拿大少奶奶的批条来,或者,让大少奶奶支会一声也行。”李掌柜道。
“放肆这些店面早就是侯府的家财了,何时要穆氏那贱人说了算我看你今天是活得不耐烦了,来人,把这个刁奴给本夫人拖出去打。”
结果,没一个人动。
“你们一个个想要造反吗”顾氏差点吐血,店里的伙计没一个是她叫得动的。
公孙宁儿看出点端倪,冷静地问:“你们是不是看我娘在府里受了罚,所以都不听我娘的话了可别忘了,我娘还是侯夫人,你们照样是我侯府的奴才。”
“大小姐此言差矣,我等的身契都在大奶奶手中,我们可不是侯府的奴才,既是大少奶奶的奴才,当然也只听从大少奶奶一人的令下,也只有大少奶奶才有权力和资格调摆,处置。”
言下之意,顾氏刚才的一番作威作福,他们只当看戏,没一句当真。
这耳光打得,清脆咣当。
顾氏气得胸口发痛,冷笑道:“可别忘了,这些铺子的契书可都在本夫人的手里,你们敢不听从,本夫人现在就可以让你们卷铺盖走人。”
“那就请夫人拿契书给小的们瞧,小的们只记得,这是大奶奶的嫁妆铺子,若大少奶奶真把契书给了夫人,小的们自然得听从夫人的令下。”李掌柜不愠不火地回道。
“你”顾氏冷笑:“好,绿柳,你现在就回府去拿契书来,看本夫人今天怎么收拾这群恶奴。全都给本夫人滚出庆丰祥,到大街上吃自己去吧。”
庆丰祥离侯府不远,绿柳很快便回来了,苦着脸凑近顾氏耳语了几句。
“什么不可能肯定是你没仔细找,我的东西就放在那个地方啊,上了锁的。”顾氏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第三十一章:扔粪坑
公孙宁儿急了:“娘,拿了钱再回去。”
顾氏惦记着契书,若真丢了可怎么办如今连族里的贴补也没有了,一家人的生计莫非只靠着侯爷那点子俸禄过么
没理公孙宁儿,顾氏匆匆回了府,把自己屋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契书,屋里没有半点被偷的痕迹,金银珠宝值钱的东西一概没少,只没了契书。
顾氏两眼一翻白,晕死过去,公孙宁儿吓到了,忙掐她人中,顾氏悠悠醒转,却两眼放空,象傻了一样。
“娘,怎么办没银子,我的衣服怎么取得回来”公孙宁儿扯着顾氏乱晃。
顾氏一个不好,又晕过去,公孙宁儿随手一推,怒气冲冲地站起来:“你没钱,我找雪落姐姐要去。”
说罢,还真扔下顾氏走了。
绿柳几个忙将顾氏搬到床上,又命人去禀侯爷,请太医前来医治。
穆清瑶正在屋里吃点心,王掌柜娘子的手艺确实不错,点心精致又可口。
一会子青萝回来禀报:“少奶奶,如您所料,夫人在庆丰祥一两银子也没拿到,一回来就晕倒了,这会子侯爷正往正屋去呢。”
“赏李掌柜二十两银子,庆丰祥其余人每人一两。”穆清瑶拍掉手中的点心渣子道。
话音刚落,就听到“呯”地一声,门被一脚踹开。
公孙昊浑身散发着凌人的气势冲了起来,幽深的眸子象要喷火一样瞪着穆清瑶。
青萝几个吓到,下意识就往穆清瑶身边站,想护住她。
穆清瑶心中一暖,虽然只有十几天的相处,但却处出了感情,尤其是墨玉,更是警惕地站到穆清瑶前面去了。
手臂一伸,将两个丫头拨开,眼皮都未抬,继续自顾自地吃着点心。
眼角余光瞥见公孙昊置于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似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都出去。”公孙昊沉声吼道。
墨玉刚要出声,穆清瑶道:“走吧。”
公孙昊武功高强,如果他想动手,墨玉几个就算在屋里也帮不了多少忙,反而会成为她的负担。
墨玉几个犹豫着离开,公孙昊又是一脚,将门踢关。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
怒气凌天的公孙昊,和漫不经心的穆清瑶。
如果眼神有实质,穆清瑶早在公孙昊的眼神下被焚了七八回。
这种杀人的目光下,若换了别人,心中早就生怵意,只可惜,穆清瑶自小便是在杀人与被杀的训练中长大的,公孙昊这种外强中干型的凶狠,她半点也不在乎。
“穆清瑶,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她的不经心,让他越发恼火,猛跨一步,捏住她的下巴。
早料到他会动手,没想到他的动作会如此快,饶是她有所防备,还是没有避过。
明白论武功,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杀手从来不是拼的武力,拼的是临机应变的能力。
“纵容世子爷,嫁给你三年,除了要钱便再无交谈,你确实很纵容我。”穆清瑶讥诮地说道。
“你”这话让公孙昊很没面子,男人最恨女人说他吃软饭,何况,他之所以发火,正是因为钱,顾氏昏迷,太医院院正亲自过来,也未能让她醒转,听宁儿说过缘由后,他火冒三丈,这个穆清瑶,再不收拾,她会翻天。
“不要以为我不打女人,你就敢放肆,告诉你,你穆家的钱是该给本世子的,这是你成为北靖侯世子夫人的代价。”他加重了力道,她的下巴秀巧而精致,仿佛他只要再多用一点力,就会捏碎。
吃软饭吃得如此理直气壮的男人,还真是少见,穆清瑶忍住剧痛冷笑:“我求你娶我了吗麻烦你把这破世子夫人收回,还钱”
“满身铜臭,俗不可耐”他猛地一甩,将她摔在地上,满眼鄙夷之色。
这样的眼光,她看了三年,也伤心了三年。
“这个世上最不要脸的,就是爱钱如命,赚钱无能,明明是乌鸦,还自命清高,以为自己是凤凰的落魄世子爷。”穆清瑶用更轻蔑,嫌弃的眼光斜睨着公孙昊。
这话正中靶心,就象被揭了遮羞布,公孙昊恼羞成恼,出手如电,掌风凌厉地迫向穆清瑶。
这厮是恨极了,出手极狠。
紫色罗裙被掌风鼓起,飞扬,真要击中,不死也要半残。
下如此狠手,竟是半分夫妻情份也不念,苦恋他三年,小意服侍三年,养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