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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魔 冰临神下 7264 字 2019-05-01

,虫子也没了,意味着他再也记不住那些没有回到脑子里的事情。

可是只要万魔卷还在自己怀里,少几段记忆似乎并不重要,“我、我可以走了吗”

“原来你到棋山是为了洗去万魔卷外面的尘封,你不敢去牙山洗剑池,只好去棋山找杜防风,他有一瓶洗剑池的水。”左流英清楚了一切,“异史君教给你一些稀奇古怪的妖术,因为吃了你的腿,他心情很好。”

飞跋呜呜地哭起来,他隐藏了异史君教他妖术的记忆,可自己的腿被吞掉的记忆还在脑子里,他被吓哭了,“我是可怜的小妖求求您,放过我吧”

“你希望有朝一日去找异史君复仇。”左流英对半妖的哀求无动于衷,“你还想成为大妖、巨妖,将曾经欺负过的妖族全都踩在脚下,你想尽情地吃人肉,你觉得那是世上最美味的食物。”

“我我不记得了,我全忘了,求您了”飞跋伏地痛哭,他的确不记得那些暗暗发过的誓言,他将它们都存在噬骨虫体内。全被道士夺走了,“让我带走它,我就要它,什么都不要,真的,我什么都不要”

飞跋一个劲儿地磕头乞求,好一会才停下来。因为左流英再没有说话,“左道士”

秃子呆板得像是木雕。

“左道士”飞跋又叫了一声,还是没有得到回应,他慢慢站起身,一跳一停,逐渐接近头颅。

“您这是放我走啦”飞跋与头颅面对面。相隔不到三尺。

秃子仍然不开口,藏在头发里的那颗干瘪的魔族心脏突然闪了一下。

飞跋一愣,伸出颤抖的手臂,想要将发亮的小东西摘下来,就在这时,远处突然响起雷鸣。飞跋习惯性地一哆嗦,扭头望去。四周尽是参天古树,什么也看不到,可是各种各样的响声持续不断,震动整片森林,树身上的苔藓大片大片地脱落,露出斑驳的树皮。

“打起来了”飞跋脸上的疑惑渐渐变为惊喜,原地转了一圈,远处的声音越来越响。“打起来了,打起来了道士们管不了我,我我”

飞跋太激动了,几乎说不出话来,望了一眼慕行秋,响声如此剧烈,道士也没有动。“你是好人,可你只把我当成虫子,从来不相信我是妖皇后裔,我现在打不过你。证明不了什么,等着吧,我有万魔卷,再见,人类,再见,到时候我会让你大吃一”

飞跋转过身,自己先大吃一惊:停在空中的头颅正在冲眨眼。

“你在唠叨什么”秃子一脸的莫名其妙,他从来就不喜欢飞跋,对他满怀警惕,“咦,这不是小秋哥的卷轴吗怎么到了你手里。”

飞跋差点又要跪下求饶,可是很快反应过来,这颗头颅虽然看着怪异,但是不会法术,自己无需害怕,“这是我的,一直就是我的,妖皇遗物就该归皇裔所有,我”

“你是小偷”秃子冲上来,对着半妖的喉咙就要咬,飞跃急忙腾出一只手,抓住头颅的发髻,发现对方的力量居然不小,于是拼尽全力将他甩出去。

飞跋再不犹豫,跳行几步,拣起地上的木腿,来不及安装,就当拐杖使用,慌张地向巨响的反方向逃去,“我的,就是我的。”他一边大步行走一边自语,“我是妖皇后裔,我要当万魔君王”

秃子兜了一圈,追了上来,这回他不再开口提醒敌人,而是像从前在荒野林捕猎一样,贴着地面前进,到了飞跋脚下,一跃而起,咬住了半妖右手里的卷轴,死死咬住。

飞跋促不及防,卷轴险些脱手而出,急忙扔掉木腿,双手抓住卷轴,奋力摇动,恼怒地大叫:“松开,你这个怪物,这是我的”

秃子只剩下头颅,大部分力量都集在中两排不完整的牙齿上,无处着力的时候显得很软弱,一旦咬住,就是死也不松口。

飞跋狂怒了,他害怕异史君和妖族,害怕道士与人类,但他不怕一颗少年的头颅,双手甩动,将头颅向最近的古树砸去,“去死”

轰的一声,地面剧烈地震颤,飞跋不由自主地抬头观望,一团云雾从头顶的高空中掠过,上面影影绰绰地站着许多道士。

嘶啦,就在飞跋一愣神的时候,秃子撞在了树上,却没有碎裂,而是将卷轴撕成了两半,一半在他嘴里,另一半在飞跋手中。

“不”飞跋的心也跟着碎了,他的这一声引来头顶云雾的注意,数名道士从天而降,他在一瞬间做出决定,伏在地面,手脚并用,带着一半卷轴向森林深处逃去。

秃子感到头晕,可嘴里仍然死死咬着卷轴的一端,他不知道飞跋已经跑了,以为还在争抢过程中,大口将卷轴吞下,不管入嘴的是什么材料,也不管它有多重要、是否有害。

接连的巨响震落了大量树叶,终于有一片压住了停在半空中的蜡烛。

慕行秋醒了过来,正看到三名道士落到地面,三名梳着环髻的乱荆山道士。

第三百零九章乱荆山之乱

慕行秋还没有辨识出芳芳的魂魄,的确有几只魂魄的力量明显高于平均水准,但是总会出现更强大的魂魄,慕行秋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以幻术标记迄今为止最强的那一只,然后继续尝试,直到所有魂魄都经过检验。

在灯烛科,魂魄是一种消耗性材料,任何一只所能激发出来的力量差别都不大,是平均水准的两倍就算了不起了,芳芳的魂魄再独特,大概也只是强三四倍而已,它被认为是击败风如晦的关键,依靠的不是力量,而是对自己神魂的亲切与召唤。

辨魂过程被一片落叶打断,慕行秋原本一心三用都在辨魂,这时分出一用,看到地面上杂乱的擦痕、正在疯狂咀嚼不知何物的秃子,还有三名年轻的乱荆山女道士,二十岁左右,和他差不多大,手里都握着铁尺或如意,显然都不是灯烛科弟子。

乱荆山道士以美貌闻名,这三位也不例外,降落之后扫视一圈,带头的鹅蛋脸女道士盯着慕行秋,“我认得你,你是庞山道士,叫慕行秋。”

另外两名女道士更关注飘在空中的头颅,圆脸道士年纪最小,轻声问伙伴:“这个东西好吓人,他的下半身隐形了吗”

瓜子脸摇摇头,手里紧握铁尺,“不对,这就是一颗头颅,是妖物。”

秃子小有名气,但还远远未到九大道统人人皆知的地步,三名女道士都没听说过他。

慕行秋也认出了鹅蛋脸女道士,“你去过养神峰,你叫”他的记忆还没有强到所有事情都历历在目。

九大道统的弟子总有一次前往养神峰思祖的经历,许多年轻弟子借此机会互相结交,慕行秋曾经是不少外道统弟子拉拢的对象。

“我叫白倾,倾倒的倾,记得吗”鹅蛋脸女道士的声音冷淡下来,“你怎么会来碧林是妖头要害你吗”

“那不是妖头。他叫慕松玄,也是庞山弟子。”慕行秋心中纳闷,左流英带领一群道士前来乱荆山兴师问罪,早已不是秘密,为何这些女道士好像一无所知,甚至对庞山道士没有明显的敌意

“庞山收一颗头颅当弟子”三名女道士全都皱起眉头,有点不太相信。

秃子停止咀嚼。脸上的疯狂表情消失了,他没有身体可以容纳食物,卷轴也嚼不烂,只能又吐出来,嗖地飞到慕行秋身前,面对三名女道士。凶神恶煞似地喝道:“哪来的妖孽快显出原形”

三女笑出了声,白倾说:“我们是乱荆山道士,可不是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