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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隋好驸马 浙东匹夫 5983 字 2019-04-30

正是因为如此,如今突厥虽然没有立过什么正式的继承人。但是人人都知道,如果可汗能够寿命长久,那么定然是将来还能从长计议,但若是可汗在这十年八年之内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应急的继承人定然是其弟弟中最年长的阿史那俟利弗设。正是因为如此。始毕可汗对他的这个最年长的弟弟才有几分提防,此次和杨义臣大战,前前后后突厥人也调集了十五万兵马,当然不可以把兵权全部交给俟利弗设。权衡之下,可汗才选中了更年幼的弟弟阿史那咄苾。

阿史那俟利弗设和阿史那咄苾之间的竞争关系,用一句话就可以说明白:那就是如果此刻始毕可汗死了之后,阿史那俟利弗设也同时死掉的话,那么就轮到阿史那咄苾坐上可汗之位了。他相当于是潜规则下约定俗成的可汗之位第二顺位继承人事实上,原本的历史里。阿史那俟利弗设和阿史那咄苾正是先后成为了处罗可汗和颉利可汗。

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的原则,可汗自然对阿史那咄苾这个幼弟要放心一些。而且阿史那咄苾也不光是靠血统获取如今的实权的,在王族当中,他的勇武和统军能耐也是出名的,比他那个第一顺位汗位继承人的哥哥要明显强一些。

阿史那咄苾一开始也是觉得有必要摸摸隋军的底,没敢轻视敌人,所以一开始先让铁勒诸部的骑兵散开、进行骚扰性的渡河,而把东突厥的核心部落兵马留作战略预备队等到滩头巩固了再投入。薛延陀部如今有四五万帐,相当于汉人的四五万户,刨除老弱,以草原民族全民皆兵的规模,战时至少可以派出五万精锐骑兵,是一股不可小视的力量。靠薛延陀人打头阵,既有足够的实力,又不比上东突厥嫡系人马那般心疼。

突厥人分家比汉人更不积极,因为汉人好歹还有田地要分割,而突厥人对于土地的归属并不敏感,他们有的只是牛羊。所以往往最长辈的没死完之前是不会分家的,一“帐”有十几口人、成年男丁四五个都算平常,而汉人按照朝廷统计,一“户”算上老小女人,平均才七口人。

利咥夷男有五万帐牧民,却不代表他今日就会带五万骑兵来为始毕可汗卖命,毕竟保存实力是草原上生存的第一法则。实际上始毕可汗围困杨广之战,薛延陀部总共出兵三万多人,今日带到安阳县战场上的,只有两万人而已,不过都是精兵,辅兵老弱都留在了围城营地等后方。不过纵然这么一算,当他们遇到秦琼迎头杀来的时候,还是有一定的兵力优势的。先头上万人已经彻底完成了渡河,初步摆出了架势。不过突厥人不怎么懂阵战阻击之法,所以要想防止被敌人杀乱己方的半渡之兵,最直接的办法还是反冲锋上去,直接和隋军骑兵杀成一团。

利咥夷男就是选择这么做的,也不用过多的指挥,几声号角,加上汉人听不懂的简单呐喊,突厥骑兵就会如同被激发了野兽天性一般知道该做什么,分工明确地嘶吼冲杀上去。

在他们的对面,秦琼心中最后一块石头也落地了,一开始别看他在杨义臣面前胸脯拍得山响,其实还是有一丝不安的,他害怕身着轻便皮甲的突厥骑兵和自己玩骑射游斗,耗竭自己麾下骑兵的体力。而现在看来。突厥人并没有认识到他铁骑的可怕之处和长短板所在。

事实上,除了突厥人没有分析明白秦琼麾下铁骑战斗力这个原因之外;单说隋军逮住了半渡而击这个时机,也注定了突厥人没法游斗。毕竟如果前军看到强敌就骑射游斗的话。若是隋军不顾游斗的敌人,专挑还在河里才过了一半几乎没有反抗之力的士兵杀的话,那很容易就会演变成一场一边倒的屠杀。突厥人大刺刺选择分兵迂回渡河的那一刻,已经注定了他们并不打算回避正面硬仗。

“为国杀敌,便在此刻儿郎们杀呀”秦琼把他在丹阳和辽东、三韩让麾下骑军苦练了大半年的正式版马穆鲁克骑兵战术彻底发挥了出来,声声呼喝之下,一群群隋军铁骑穿着明晃晃的甲胄。从滚滚烟尘之中冲出,把狰狞冰冷的金属光泽暴露在突厥人的眼前。

突厥人下意识地散开,试图获取更宽阔的正面。然而桑干河南岸略显逼仄的地形似乎并不适合超过万人的骑兵用松散队形排开,薛延陀人也管不了那么多,仅仅凭着本能就一地放出了箭雨。箭雨的密度看似并不密集,似乎万全不是万人齐射该有的密度。但是仔细一看。便会发现突厥人的箭雨绵绵不绝,正是骑射游击的精髓,不求瞬间爆发,而求持续压制。

然而,原本无往不利的薛延陀战术,今天似乎并没有什么卵用。骨簇在铁制胸甲上锃锃划过的清脆轻响,被战场的嘈杂所湮没,所以似乎薛延陀骑兵的箭矢什么回响都没留下。就像泥牛入海一样。秦琼的铁骑还在冲刺,就好像薛延陀人从来不曾放箭一样。

一百五十步。一点卵用都没有,一百步,似乎还是如此,八十步六十步好像终于开始有隋军骑兵倒地了不过看样子也是战马被箭矢射中之后,骑兵被马失前蹄甩下来的,而不是直接被射死后坠马的,但是不管怎么说,好歹薛延陀人的放箭开始收到反馈了,这让薛延陀士兵们心中的震惊稍许去掉了一些,至少这还可以证明他们是在和活人战斗,而不是什么被神秘力量操控的不死之物。

可惜,庆幸只能存在很短暂的一瞬,具体有多短呢大致上相当于骑兵全速冲刺时冲过三十步距离所需的时间。

一直憋着不出手的隋军骑兵,在靠近到和敌人前军三十步之内的时候,开始了不计准头、只求爆发密度的马穆鲁克式冲锋骑射。这个战术原本要到一百多年后,在塞尔柱突厥人在成为阿拉伯人的奴隶时、接触了阿拉伯人吸取自拜占庭甲胄骑兵的新式装备后才发明出来。这种战术,不再是为了游牧民族惯用的游斗,而是为冲锋前打乱敌人阵形而存在的,他们把骑兵强攻的效率发挥到了极致。没想到,在这个时空,这种战术的首次绽放,是用来对付他原本发明者的祖先。

如果萧铣真的让秦琼部下的骑兵装备上了全套的15世纪米兰板甲或者哥特板甲的话,这种战术倒是不能用了看过欧洲中世纪题材电影的都知道,欧洲骑士是只知道拿着骑枪对冲的,绝对不会在马背上操弄弓箭,就算是相对轻装的链甲骑兵,充其量也就是拿一把手弩,冲刺前来一发,然后就没有再装填能力了。因为全套板甲对手臂的防护也很注重,用的是整体锻造的铁臂铠、铁手套,根本没法使用弓箭。

但是,所幸萧铣如今用的是加强式板甲,也就是只有整块胸甲、背甲、大腿外侧是整锻式,其余手足部位并没有强化到那种程度,也不怎么妨碍人体活动。虽然仍然不能和使用轻便皮甲的突厥骑兵那般如臂使指好整以暇地瞄准骑射,但是如果只追求不计较动作走样、准头缺失的快速盲射的话,还是可以做到的。三十步内,不求准心,只求覆盖面,当然是最好的选择了。

对面的突厥骑兵都已经开始把弓箭或插入弓鞘,或搭在马鞍的挂钩上,抽出长枪和弯刀准备接战了,这时隋军骑兵却扑面而来一阵箭雨,顿时血雨飞飙,惨叫连天。两军相撞之前的一刹那,突厥人的阵势好像被扒下了一层血皮一样。士气如同被无形的千钧巨锤猛然砸中,连闷哼声都憋在那里发不出来。

正面对冲,骑枪相交。沉闷而巨大的声响接连传出,巨力撕扯之下,一排排骑兵从马背上飞跌在地,纵然一时未死,也马上被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