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莲妃左思右想,如何都不能相信自己儿子竟会坏到这样的份儿上,便又一心将气撒在了顾临怡的身上。也同样的让人将那小剂量的药下在顾临怡的饮食中,瞧着她中了毒,却也不让死了,又特意让人去救治顾临怡。
顾临怡这一番受辱,却是身在青心观中,无力反抗与报复,心里纵然是滔天恨意,也不得不如数都忍了。她原本养尊处优惯了,现下,每日生活在无休无止的折磨与羞辱中,让顾临怡原本丰润,保养得意的脸,迅速的衰老了下来。
数月的功夫,竟像是苍老的妇人一般。从前那股子雍容与大气,全都被脸上一道一道的细纹所掩埋。她心下无比痛苦,曾数次自裁。奈何卫菡萏处处让人盯着,非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因此,数次中的自裁,更变成了折磨。
到了上元十五年,宫中因着数年未曾选秀。而近两年,数位后妃亡故,令朝臣又开始了上折子,进言让皇帝选秀。
皇帝却是不以为意,将那折子搁下后,颁下圣旨。因着连年征战与灾祸,也为了与民休养生息。天授一朝,再不浪费国库,大肆选秀入宫,只是不时的纳一些有功之臣的女儿入宫。
霍延泓拟旨之时,云千雪正坐在他的身边,瞧着他一字一字写的极是认真,忍不住抿唇一笑,道:“这一道圣旨颁下去,你便是君无戏言,可好好把自己的一条路给堵死了”
霍延泓放下笔,抬眉瞧着云千雪嫣然笑意,眉眼完成月牙的形状,笑的恬然惬意。在夏日午后阳光里,映照的分外美丽温暖,直照进他的心中,阳光明媚。他抬手,不轻不重的在云千雪的额头上点了一点,道:“促狭的小东西”
云千雪吃吃含笑,打趣道:“来日我人老珠黄,你若是厌倦了、嫌恶我了,可再没法广选美人,充入掖庭了”
霍延泓抬手,一把将她带到了自己的怀中,清俊的下颌正触在云千雪凝滞一般的脸颊上。轻柔一笑,宠溺的抬手从云千雪的鼻子上顺了下来,笑道:“你人老珠黄的时候,我也是一个老头子,咱们俩人一个样,怕是你厌倦、嫌恶了我”
云千雪故意撇了撇嘴唇,缓缓道:“天天日日对着你这一个人,一张脸,自难免嫌恶厌倦,可厌倦了,也换不了旁人。到比不得你,你今日不见我,总还有莲妃、恪妃,容昭仪不是”
霍延泓亦发牵唇,摸着自己的一长俊脸,撇了撇唇,道:“我这样英俊潇洒的样子,任谁都是百看不厌。”
云千雪听见这话,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偏偏我厌了,你说可该怎么办才好”
霍延泓揽着她的腰肢,紧紧的将她捉了过来,一双手穿过云千雪薄薄的外衣探了进去,笑吟吟道:“你说,该怎么办才好”
此刻,日影长长,映照在两人缱绻缠绵的身影。
60章
李香薷亦发笑靥深深,悠然道:“娘娘若是真笃定是七皇子克了自己的孩子,就把七皇子抱来印月殿照养。当是让七皇子来替代自己的孩子,有了一个孩子在印月殿,娘娘会不会好一些”
定贵嫔明显有些吃惊,回不过神来。她眨了眨眼睛,被李香薷方才的话说的动心,“可,将七皇子抱来印月殿哪那么容易,他母妃建在,又不是人不在了怎么好生生才散一对母子”定贵嫔说到末了,那话音便的轻软。
李香薷能看出来,定贵嫔动了心思,已经在脑中盘算开了,当即笑吟吟道:“那道士不是说七皇子八字极富极贵,莲容华八字轻吗这八字轻的人福薄,身子也不好呢摊上这样极富极贵的孩子,只怕自己照料不好七皇子呢”
定贵嫔闻言,双眸晶亮,越发和缓下来,招呼着李香薷坐到自己的身边,细细的问她道:“那本宫该如何做,才能把七皇子要来总不能与皇上直接去说吧”
李香薷低眉笑了笑,“怎么不能皇上最是知道娘娘您的脾气,您直接告诉皇上,此前听沈嫔偶然提起相克一说,所以找道士问了问才得出这些。否则拐弯儿抹角,倒是显着娘娘心虚了。娘娘也不必找机会,直接祭礼之后,趁着皇上、道士都在像皇上言明。”
“这”定贵嫔颇有些犹豫,抬眼看着李香薷,道:“这,本宫当着莲容华的面儿说这个,会不会”
“娘娘不必忧心”没等定贵嫔说完,李香薷含笑截断了她的话,曼声提醒她道:“娘娘只管让皇上相信您便是,旁人,实在都不必放在心上。娘娘是个什么脾性,皇上最是知道。若是束手束脚的,到让皇上觉着是可以算计,反倒被动”李香薷言辞凿凿,临了,不忘反问定贵嫔一句道:“怎么,娘娘信不过奴婢”
定贵嫔心思浅,也是个聪明伶俐的人,自没不是怀疑李香薷,听了李香薷这番细致的解释,是柳暗花明,朗然笑起来,道:“元妃的人,本宫自然没什么信不过,就按照你说的,祭礼之后,本宫就像皇上说明”
李香薷笑道:“那奴婢便先提前恭祝喜娘娘此番顺利”她话落,也不再多留,将那糕点留下,便是起身往合欢殿回。
经过棠梨宫的时候,便瞧见沈青黛正悠悠闲闲的从棠梨宫的仪门出来。后面的宫人搬着她的东西,极为仔细,进进出出的分外忙碌。李香薷停下脚步,朝着沈青黛行了一礼道:“沈嫔安康。”
沈青黛笑盈盈道:“你这是从哪儿回来的”
李香薷笑了笑,恭顺的回道:“奴婢是从定贵嫔那里回来”
沈青黛知道定贵嫔请了道士去宫里的事儿,如今听见李香薷无缘无故的去了瑶华宫,眉心略略一蹙,犹疑与不快自眼底一闪而过。“去定贵嫔那送什么”
李香薷眼波落在自己手里提着的食盒上,道:“去给定贵嫔送些糕点而已。”
“李姑姑仿佛对定贵嫔格外殷勤呢”沈青黛话里有话,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李香薷谦卑恭谨的神情。
李香薷垂首,清淡道:“奴婢哪有对谁殷勤不殷勤一说,原是定贵嫔耿直又爽利,格外得元妃娘娘的喜欢,娘娘凡事总想着,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沈青黛听着这话分外刺耳,含笑与李香薷道:“既是李姑姑对咱们都是一视同仁,倒不如帮着我搬宫吧你瞧,我的宫人极少,东西都搬不过来呢相请不如偶遇,劳烦你如何”
李香薷无可无不可的一笑,乖觉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