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间,殿外递声进门道:“皇上驾到”
云千雪与姜子君闻言忙起身去迎霍延泓,霍延泓脚步匆匆,走的极快。进了门,先紧张兮兮的拢住了云千雪的肩膀,将她细致的从头到脚看了一遍,道:“是怎么一回事儿,朕听见回禀说有人要刺杀你”
“臣妾无事,方才沈容华为臣妾挡了一下,臣妾才能安然无恙。”云千雪垂眉将方才的种种如实告诉给了霍延泓。
霍延泓听着这话,是无比的惊诧,立时起身去看屋子里挣扎着要起身的沈青黛。见她面如纸色,嘴唇有些青白。前襟已经被血水染红了大片,瞧着极是骇人。霍延泓立刻上前,扶住了沈青黛的肩膀道:“不必多礼,快坐下。”
沈青黛受宠若惊的坐了回去,眼中含着泪。这一动,牵扯了伤口,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咧着嘴呻吟起来。霍延泓立时让人去催促太医赶来,又是难得的温柔关怀了沈青黛几句。
“也所幸,元妃娘娘安好。”沈青黛强忍着眼眶中的泪,瞧着分外楚楚怜人。
众人皆围在沈青黛的左右,直到御医前来为她拔了胸口上的银簪子,治了血,开过方子说一切无碍,霍延泓这才算安心。立时下旨将沈青黛进为正三品贵嫔,特赐封号为翊。如此,贵嫔位份上的六人算是齐全了。
沈青黛未成想能得到进封,立时想要起身叩拜,却是被霍延泓免了礼,着尹航亲自护送翊贵嫔回了承乾宫。
待送走了翊贵嫔,霍延泓才让人将行刺的宫女带了上来询问。那宫女正是舒妃身边的画眉,当日灵慧公主在偏殿的厢房夭折,她也是伺候在侧的。她是舒妃的心腹宫女,时长跟在舒妃的身边,旁人全都认得。
霍延泓面色沉肃,凝着画眉道:“是谁指使你来行刺元妃的”
画眉正色,不卑不亢,徐徐说道:“没有谁指使奴婢,奴婢是看不过舒妃娘娘成日里因为灵慧公主伤心,日渐憔悴的样子。是以,奴婢才来行刺元妃。”
霍延泓闻言,一时怒意上窜,嘭的一掌拍在了手边的桌子上,怒道:“大胆舒妃为灵慧公主伤心,又与元妃有什么干系”
画眉眼波凛凛的扫向云千雪,朝着霍延泓叩头,义正辞严的说道:“因为是元妃害死了灵慧公主”
德妃闻言,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轻慢的向她问道:“灵慧公主夭亡当日你们都说没什么可疑之处,如今怎的又说是元妃害死的灵慧公主。再者,元妃又做什么要去害灵慧公主”
画眉缓缓说道:“当时是瞧不出来,可为公主入殓的宫人说,在公主的脸颊上发现了手指印儿。刚死的时候瞧不出来,可公主在长安观停了几天,所以现在才发觉。奴婢不知道元妃做什么要害灵慧公主,可奴婢听守偏殿的宫人说,当日只有元妃一人进过偏殿。所以奴婢心觉必定是元妃,何况元妃早有陷害舒妃娘娘的嫌疑。舒妃娘娘有孕之时,曾与元妃娘娘说了许多不好听的话,谁晓得元妃娘娘会不会记在心里。”画眉这一番话说的振振有词。
云千雪不慌不忙的一笑,反问画眉道:“是么本宫倒是不记得舒妃曾有过得罪本宫的地方就算本宫当日进过偏殿,却也未必是本宫害了灵慧公主。”
画眉并不与云千雪争辩,转而苦涩的笑起来,绝然道:“奴婢便是心知,皇上宠爱元妃娘娘如此,怎么会为了一个不受宠爱的公主去怪罪元妃娘娘。奴婢是无甚凭证,可也不能就这样看着公主枉死。皇上大可以问问当时当值的宫女,奴婢等人大意之时,是不是只有元妃娘娘一人进了偏殿。”
姜子君厌恶的蹙眉,沉声喝道:“放肆皇上何曾不问是非黑白去袒护凶手,却只怕你们来冤枉元妃。”
画眉冷然笑道:“奴婢何必枉送自己的性命连累无辜之人,倒是让真凶逍遥法外就是元妃娘娘害了帝姬,不然是奴婢等人将帝姬给扼死的么”画眉这番话说的倒是不无道理,说的在场的一众宫人是面面相觑,也让姜子君微微一怔,竟有些无言以对。画眉见自己这番言语占了上风,索性咬牙道:“奴婢早就存了必死之心,也不求皇上宽恕,只是舒妃娘娘并不知道此事。奴婢等人怕舒妃娘娘伤心,恨起来做出什么不当的事儿,瞒住了舒妃娘娘。这都是奴婢一人的主意,奴婢但求速死”
“是不是你一人的主意,还要请舒妃过来问个清楚。”霍延泓微微抬手,轻缓的截断了画眉的话,悠然想着张祺瑞横了一眼,“也不必明说。”张祺瑞见状,立时明白了霍延泓的用意,当即往合璧宫请舒妃过来。
画眉闻言,面上不禁流露出惊慌之色。连连叩头向霍延泓求饶道:“皇上,奴婢求您别让舒妃娘娘知道,奴婢求您”
霍延泓冷冷一笑,森然道:“朕自然会遂了你的心愿,不过为何赐死你,舒妃作为你的主子,总该知道一、二。”
画眉颤颤的哀求道:“皇上,奴婢,奴婢可以自尽。如此,舒妃娘娘就不会”
霍延泓的面容无比的沉肃,再不听画眉的话,只面无表情的吩咐道:“正月中,自不宜赐死。待出了正月,杖杀。”
杖杀便是用杖将人活活打死,其打法极为残忍,画眉听见这话,吓得登时瘫软在地。御前的内监听见吩咐,立时从两边将画眉驾起来,押着出了门。
很快,舒妃得着通传,被云里雾里的请来了抚辰殿。她似是不知画眉到底做了什么,张祺瑞只与她说,皇上宣召。舒妃细问之下,也没问出个究竟。
除去舒妃外,另有她母家进宫探望的母亲、嫂子等人陪伴在侧。
几人进了门向皇帝道了万安,霍延泓微微扬眉,神色不似方才那般冷峻,温然道:“免礼,原本是家事,不必你们同来。”、
携夫人垂首含笑,恭顺应道:“老身入宫还未与皇上问安,此番通传不敢不来,也是见舒妃娘娘心里难受,是以,老身才陪伴在侧。”
霍延泓未立时应答,而是轻缓的睨了张祺瑞一眼,幽然道:“方才生了什么事儿,你立时向舒、谢家几位夫人说明。”
第94章敦肃枉死
张祺瑞喏喏应了,便是将画眉来行刺元妃,因着什么如数告诉给了舒妃与谢家几位夫人。众人闻言,都是一怔,有些不敢相信。
舒妃痴怔怔的思了一思,忽然哇的一声向云千雪扑了过去。她面目发红,似是疯魔了一般,恨声道:“你还我的女儿,你还我的女儿”
此时倒是谢老夫人反应极快,一把拉住了女儿,其它几位夫人瞧见族母跟着进前,也是极快的上前左右拉住了舒妃道:“娘娘,皇上还在呢必定会给娘娘一个交代,娘娘务必冷静一些”
舒妃咬牙,那眼泪瓣从双眸中涌出,悲恸欲绝的甩开母亲的手,跪倒在霍延泓的面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