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老太太一时无语,好半晌才摇头哭笑不得道:“你这孩子从来都是聪慧伶俐的,怎么对仕宦贵族的后院却有如此大的执念和偏见其实完全不像你想的那么可怕啊,除非青锋世子将来也三妻四妾,只要他能守得住,便是有争斗,也斗不到你的头上来。你在担心什么呢”
罗莞还只是摇头:豪门后院有这么甜以为她没看过那些宅斗小说吗这时元老太太叹了口气,就将蒋秋娘和罗莞被忘恩负义的父亲赶出家门的事说出来,只把翁老太太听得怒火中烧,末了恍然道:“难怪姑娘对豪门如此偏见,她说的没错,一个五品官员的后院尚且如此,何况豪门只是姑娘,你听我老婆子和你说。似你父亲那种人,不过是得志猖狂的狼罢了,真正那路王府,不是这样的,那好歹也是一个书香世族,哪里能行出这般无德无情无义之事”
罗莞笑道:“我知道婆婆你是为我好,实话说,世子爷也的确是这世间最优秀的儿郎了,可这事儿没那么简单,他的姑姑可是太后啊,这也是正宗的皇亲国戚,哦,皇亲国戚娶一个村姑,这不是开玩笑吗好了,大家不用为我的事费心,我现在得出门了,和张才叔约好了今天去五里塘那里看一下的。”
她说完便用手绢把一头青丝简单一包,接着便出门了,元老太太摇头笑道:“这孩子,从来都是这么风风火火的,唉”
话音刚落,便听罗莞的声音在院中响起道:“咦谢大哥怎么过来了你不是和孚儿搞什么封闭学习计划吗这还带放风的”
元老太太和蒋秋娘只顾着看那面的劲儿,谁都没注意翁老太太的面色在这一刻一下子变得苍白,但紧接着又涨得通红,她紧紧抓着衣衫,甚至人都站了起来,要往门口走。
元老太太这才发现这老姐妹的异样,连忙对翁老太太的背影喊道:“老妹妹,外面风大,快别出去,当心着凉。”
这一句话终于让翁老太太回过神来,却见院中谢明雨正低头对罗莞笑道:“什么封闭学习计划那是你这丫头起的古怪名称,我其实常带着孚儿出来透透气的,不然一直念书,可不成了书呆子”
“老妹妹”
翁老太君透着半开的门看见这一切,不知不觉间已是泪如泉涌,忽听元老太太又叫了一声,她连忙擦了擦眼泪,这才回身笑道:“可不是,风真大,我在门口站了这一会儿,眼泪都出来了。”
元老太太笑道:“既如此,咱们先回屋吧,让秋娘自己弄,等下饺子馅儿拌好了,咱们再出来帮她包饺子。”说完和翁老太太一起进了里屋。
不一会儿,就见谢明雨和罗孚走进堂屋,看见蒋秋娘已经和好了面,谢明雨便笑道:“孚儿这小吃货,一直念叨着今儿要吃的茴香馅儿饺子呢。”
蒋秋娘笑道:面都和好了,只剩下调馅子,公子不嫌弃,今天就在我们这里吃吧。莞儿又出去了,估摸着中午也不能回来。”
谢明雨笑道:“好。”想了想又道:“是了,我听孚儿说你们家来了一位老人,在哪里容我拜见一下。”
蒋秋娘笑道:“在里屋和我娘说话呢,公子自己进去见她,我去后院摘茴香。”一边说着,便从后门出去了。
这里谢明雨来到里屋,只见两个老人正坐在炕上,其中一个是元老太太,另一个则因为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遮住了脸,所以看不清面容。
他还不等说话,就听罗孚在院子里叫道:“外婆,外婆,咱家大鹅怎么了怎么走路瘸了”
“哎哟,该不会是鸡窝里进了黄鼠狼吧”
元老太太惊叫一声,利索下了炕,对谢明雨笑道:“谢公子来了,我先出去一下,要是那黄鼠狼还在,可是糟糕。”一边说着,也急忙忙出了堂屋大门,往院子里去。
谢明雨也没料到转眼间,这屋里竟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一时也觉有些尴尬,只是既进来了,万万没有再退出去的道理,因也只好又上前两步,正要向那老太太施礼,却因为走动这两步,已是看清了对方的面孔,一时间,他整个人如被雷击,竟不知自己身在何方,是梦是醒。
那翁老太太也是注目看着他,未曾开口,已是泪如雨下,嘴唇翕动着,却是说不出话来。只是用手指着谢明雨,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一面哽咽着摇头。
“母母亲”
谢明雨的身子也是颤抖的厉害,唇抖了半天,才终于叫出声,眼泪也早流了满脸,接着他一步跨上前,便在地上跪了下去,“砰”一声就把头磕在地上,大哭道:“不孝子不孝子让母亲为我担心我我真是太不孝了母亲呜呜呜”说出来的话却是语无伦次泣不成声。
“你不是怕让人知道你是谢家的孩子吗这会儿又作态给我看做什么难道不怕人家回来撞破了”翁老太君此时的心中真是激动悲喜百感交集,然而说出口的话却是赌气一般,她显然还是对谢明雨不肯回家耿耿于怀。
“母亲,不是儿不想回去,是儿没脸回去。”谢明雨一直只是“砰砰砰”的磕头,这会儿方抬起头来,额上早乌青了一块,只把翁老太君心疼的,又忙下炕把他拉起来,待听他说这种话,母子两个不由得抱头痛哭。
过了一会儿方收了眼泪,谢明雨急道:“母亲怎会来这里这这是谁的主意您年事已高,如今风寒露冷,万一着凉了怎么办何况乡下地方,如何比得了王府锦衣玉食,您您可怎么在这里住我立刻安排人送您回去。”
话音未落,就被翁老太君扯住了胳膊,听她哭道:“从你去了的信儿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