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曾以薛琦的身份给君子衿画过一幅素描,素描旁也题的是这行字,君清婉脸色惨白,手中的那枝红梅越拧越弯,最后“啪”一声折断。
见君清婉居然折断自己送她的红梅,冷墨的黑眸中,蓦地闪过一抹受伤之色。
这时,君子衿含笑看着画中的薛琦,那柔情款款的眼神,好似一池清澈柔软的春水,清晰地倒映出画中薛琦的容颜。
微风拂过,满园梅花香气清冽,君清婉却感到一阵沁骨的寒冷,整个人都仿佛泡进冰水中,从头凉到脚。
明明知道君子衿喜欢的薛琦就是自己,但是当亲眼看到君子衿在薛琦的画像旁题下“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诗句后,君清婉还是失控了。
她无法容忍君子衿喜欢别的女人的脸,哪怕他喜欢的是戴着人皮面具的自己,她仍然不能容忍,因为对她而言,这就好像一种背叛,一种可怜又可悲的讽刺
君子衿不愿意与她同房,却愿意与薛琦同房,只因为薛琦跟他没有血缘
君清婉的脸色由白变青,由青变白,终于,她抑制不住自己心中莫名其妙的愤怒,一把扯过那张薛琦的画像,二话不说就猛然撕碎
“”四周众人呆若木鸡。
“清婉,你做什么”君子衿大吃一惊,连忙上前阻止。
然而,由于君清婉的动作过于突然,所以当君子衿反应过来并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薛琦的画像已经被撕得粉碎,碎纸屑纷纷扬扬,恍若雪花一般,飘落满地。
君清婉果然喜欢君子衿不然她也不会撕碎薛琦的画像
一旁的冷墨,只觉瞬间好似万箭穿心,痛得无法呼吸。
虽然他早就知道君清婉对君子衿有着超越兄妹的禁忌之爱,但是,当他刚才亲眼目睹君清婉因吃醋而撕碎薛琦的画像时,他还是如被雷劈,完全无法接受这样残忍的事实
原来,君清婉喜欢的男子,至始至终都是君子衿,而她以前之所以跳崖救自己,也是因为君子衿不肯接受她的禁忌之爱,所以她才退而求其次,喜欢上自己
思及此,冷墨牙关紧咬,藏在袖中的手骤然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进手心。
如果可以,他真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马上将君子衿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可是,为了他的复仇复国大业,他只能继续忍耐,强压住想杀死君子衿的念头,装成若无其事的模样,静静立于原地,继续旁观眼前这一幕。
“清婉,你疯了吗这是朕才画好的画”君子衿气得脸色铁青,“你为什么撕坏朕的画”
君清婉恶狠狠地说:“大皇兄,你只能给我画像,不准给薛琦画像”
“你说的是什么话”君子衿怒气冲天,胸口剧烈起伏,“如果没有薛琦,朕早就被鸟铳的子弹穿心而过,早就死了,怎么可能还站在这里跟你说话你不感激薛琦也就罢了,怎么现在还无理取闹,撕坏朕好不容易才画出来的薛琦的画像”
“你才无理取闹”见君子衿责骂自己,君清婉怒火中烧,猛地扯掉君子衿腰间的薛琦送他的玉佩,将玉佩远远地扔出去
君子衿大惊失色,纵身一跃,心急火燎地想接住玉佩。
然而,他仍是慢了一拍,玉佩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弧线,“咕咚”一声落进旁边的碧湖里。
“君清婉你简直不可理喻”君子衿暴跳如雷,立刻命人下湖打捞玉佩。
如今正值初冬,湖里的水虽然不算刺骨,但也是寒气袭人,冻得下湖的侍卫们瑟瑟发抖、嘴唇发青。
由于湖水比较深,看不到底,所以数十名侍卫在湖底摸索足足一刻钟,才终于捞出那块小小的玉佩。
爬上岸后,侍卫们好像落汤鸡一样,先后打起喷嚏,冷得鼻头发红,身体筛糠抖。
见此情景,君子衿勃然大怒,道:“清婉,你好好看看,因为你一时任性,把侍卫们都冻成什么样子了现在天气这么冷,侍卫也是人,要是他们得了风寒怎么办你身为公主,虽然是主子,但是也该体恤下人,不该无理取闹”
君清婉眼圈一红,争辩道:“那以前是谁发动三万精兵去寻找薛琦是谁说找不到薛琦就要打南宫尚书五十大板难道你就没有无理取闹吗你只会指责我,你怎么不检讨你自己”
“你朕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君子衿气得浑身发抖,俊脸发青,“罚你在湖边跪两个时辰,好好反省”
语毕,君子衿脸色铁青地拂袖而去。
“跪就跪我就跪死在湖边好了”君清婉嚎嚎大哭起来,三两步跑到湖边,双膝猛然跪在冷冰冰的地上
虽然得到一张人工降雨卡,但想到君子衿为了薛琦而命自己罚跪,君清婉仍然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气得哭个不停。
见君清婉如此伤心,冷墨感到心一阵阵绞痛,可是他也无能为力,只能来到她身旁,双膝一弯,跟着跪在她身旁。
君清婉不解,抽泣道:“你干什么”
冷墨轻轻替她擦去眼泪,道:“我陪你一起跪。”
君清婉抽抽搭搭道:“你为什么要陪我一起跪”
冷墨伸出手臂爱怜地搂过她的肩,道:“因为我们是夫妻,自然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冷墨,你这个大骗纸
君清婉哭得更厉害了,转头对身旁的玉琴道:“玉琴,你马上派人把二皇兄请来,我要二皇兄陪我”
玉琴连忙应诺,吩咐一个小厮去请君魅寒。
晋王府离皇宫并不远,坐马车两刻钟就到了。
两刻钟后,当君魅寒赶到梅园时,却见君清婉跪在湖边,已经哭得死去活来,而冷墨跪在她身旁,满脸无奈。
“二皇兄”一见君魅寒,君清婉就好像看到救星一样,想站起来跑向他。
可是,由于她跪得太久,腿已经跪麻了,所以刚站起来就双腿发软,整个身子直往地面滑去。
“小心”冷墨立刻扶住君清婉。
君清婉挣脱冷墨的怀抱,踉踉跄跄地向君魅寒跑去,一头扎进他怀里:“二皇兄,呜呜”
见君清婉哭成泪人儿,君魅寒有些心疼,柔声安抚道:“好了好了,别哭了,本王知道你跟大皇兄闹矛盾了,本王陪你说说话,两个时辰很快就会过去的。”
说罢,看向玉琴,道:“玉琴,你去拿两个蒲垫来,再找人搬两座火炉来,唔把热茶端来,水果也要,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