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绝爽朗笑道:“太子无需担心,末将已派人私下打听过,南王妃与南王素来感情不和。几个月前,在他们俩洞房花烛夜的当晚,不知为何,南王只停留了半个时辰,后来居然就去了蒋侧妃的寝殿,丢下南王妃独守空房”
“哦竟有这等事”秦奕风有些惊讶,转头继续看向君清婉。
但见她坐在船头,素手悠闲地轻拨湖水,碧水清澈,从她凝脂白玉般的五指间流过,仿若一把白玉梳,瞬间梳开万条纤细的绿丝绦。
待到两舟越来越近,君清婉也不起身向秦奕风行礼,只随手摘下一朵白莲,隔水轻轻抛向他,口中继续唱道:“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如此撩人风情,简直勾魂摄魄,纵然秦奕风平日里见过无数美人,但此刻也忍不住心猿意马。
他下意识地接住那朵白莲,那白莲上尚且沾着清凉湖水,水珠点点滴落,瞬间浸湿他的手心,也浸湿他的心,让他一颗心变得柔软如棉,好似要立刻融化。
见此情景,冷墨脸色微变,心中升起一种无法言喻的烦躁来。
从前几日的情形来看,秦太子最初明明是对纤云有好感的,现在却喜欢上君清婉了
一曲唱罢,君清婉这才起身,含笑向秦奕风行礼。
月光下,她肤光胜雪,樱唇嫣红,配上周围迷离的湖光水影,简直仿若美人如花隔云端,如梦似幻,动人心魄。
然而,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君清婉的眼眶依然红肿,可见刚才她一定因为蛊虫的事哭了很久,所以才会将眼睛哭肿了
思及此,秦奕风的心中瞬间五味杂陈,鬼使神差地,他竟忽然有种想将君清婉拥入怀中的冲动。
君清婉怎么可能将蛊虫放进玉魄里呢
她贵为一国公主,如果真的因为百鸟朝凤绣品一事想要除去柳纤云,那她只需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杀掉柳纤云,又何必大费周章地给柳纤云下蛊毒
更何况,百鸟朝凤绣品的事是昨天发生的,君清婉就算手脚再快,也不可能在一晚上就收集到十二只吸血蛊虫,更不可能在一晚上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蛊虫藏入玉魄里
自己刚才是一时糊涂了,才会对君清婉有所怀疑,也难怪她会那样伤心
想到这里,秦奕风心里升起一抹对君清婉的内疚,面上却不显,而是若无其事一般,赞道:“南王妃,你的歌声真的很动听,可谓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孤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天籁般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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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清婉心中大喜,嘴上却谦虚道:“太子谬赞了,臣妾真是受宠若惊。”
秦奕风勾唇一笑,话题忽转,道:“适才孤不应该怀疑你,你可千万别再生气了,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君清婉一愣,苦笑一声,道:“太子请放心,我早就没有生气了,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既然你不再生气,那孤就放心了,”秦奕风微微一笑,道,“对了,你深夜来泛舟,为何不见南王作陪”
君清婉轻叹一口气,随手摘下湖面的一朵白莲,神情落寞,犹如暗夜雪花飞舞:“南王向来宠信蒋侧妃,又怎么可能与我泛舟游湖呢”
说完,将白莲置于鼻端轻嗅。
白莲花瓣繁复重叠,如雪似霜,衬出她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澄澈双眸黑如宝石,波光流转间,潋滟生辉。
见君清婉如此伤感,不知为何,冷墨微微蹙眉,突然对她生出一丝同情之心来。
其实君清婉倒也挺可怜的,自己成为她的贴身侍卫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可是这一个多月来,南王每天都与自己的二妹蒋梦同床共枕,一次也没有召唤君清婉伺寝
“南王不知珍惜,你不要过于悲伤,”秦奕风遥遥向君清婉伸出一只手,柔声道,“来,到孤这里来。”
君清婉一愣,诧异地看着秦奕风伸出的手,轻声道:“谢谢你的安慰,但男女授受不亲”
“亲”字话音未落,她就被秦奕风一把扣住手腕,硬生生地拉向他的小舟。
两条小舟原本就十分狭窄,猛然失去平衡后,顿时在湖面一阵乱晃。
君清婉吓得尖叫一声,情急之下丢掉手中白莲,仓促一个跨步,急急踏上对面小舟的甲板,在秦奕风的搀扶下,总算险险稳住身子,没有落水。
而那朵被她丢弃的白莲,随风飘落于碧水中,轻浮水面,散发出一种寂寥的凄美之感来。
因秦奕风这般突如其来的动作,划船的冷墨和南宫绝都有些手忙脚乱,四只船桨在水中用力划动许久,两条小舟才终于恢复平稳。
秦奕风笑了笑,顺势将君清婉拥入臂弯,灼热的唇紧贴她的耳廓,吐纳着令她脸红心跳的气息:“清婉,孤说想封你为太子妃并非戏言,你好好考虑。”
虽然秦奕风只有十五岁,但身材高大英武,比君清婉足足高一个头,对个子娇小的她而言,有着强烈的压迫感。
此时,君清婉只觉得秦奕风的身体滚烫如火,心中不由一阵慌乱,不假思索地伸手欲推开他。
这秦奕风可真是邪门,明明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正太,但言行举止间偏偏又男人味十足,让她没办法把他当成孩子来看待,甚至于被他抱进怀里后,她居然还有些害怕了至于她究竟在害怕什么,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小舟又是一阵乱晃,秦奕风却并不放手,钢铁般的手臂牢牢箍紧君清婉的纤腰,令她与他紧紧相贴,根本无法推开他半分。
“秦太子,请你放手”君清婉恼羞成怒,咬牙切齿道,“我是有夫之妇,论年龄你还得叫我一声姐姐,你这样抱着我,成何体统”
秦奕风轻笑出声,魅惑的眼波清泉般潺潺流动:“可是,你总是在引诱孤,孤舍不得放手,怎么办呢”
君清婉气结道:“胡说我哪有引诱你”
秦奕风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君清婉的锁骨,辗转流连:“正因为你毫不自知,所以对孤而言更是一种诱惑,就好像蛊毒一样,逃不开,戒不掉”
君清婉恶狠狠地拍掉秦奕风的手,道:“没想到你这么花心,见一个爱一个,刚才才对柳舞姬怜香惜玉,现在却又对我动手动脚,实在令人失望之极”
秦奕风一愣,歪头看着君清婉,忽而低低地笑起来。他那棱角分明的俊逸五官,在月光中显得稚气未脱,竟带着几分天真可爱的孩子气:“难怪你这么生气,原来是吃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