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收到那笔仅够支付酒店欠款和一张廉价单程机票的汇款,以及“好自为之”四个字时,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窖。她瘫坐在酒店房间昂贵的地毯上,手指冰凉,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这不仅仅是经济上的绝境,更是一种精神上的宣判——她已经被彻底抛弃,像一块用过的抹布。
更让她恐惧的是,那个买她消息的“陌生人”在收到她提供的所谓“林燊黑料”后,就彻底失去了联系,承诺的“咨询费”尾款自然也杳无音信。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可能被利用了,甚至可能卷入了一场她完全无法理解的危险游戏。
走投无路之下,她颤抖着拨通了格鲁伯的电话,声音带着哭腔和哀求。然而,听筒里只传来格鲁伯冰冷而厌恶的声音:“薇薇安,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选择了那条愚蠢的路。瑞士疗养院的费用我已经结清到这个月底,之后,你自己想办法吧。别再联系我了。”
电话被挂断,忙音像是敲响了她豪门梦碎的丧钟。薇薇安·李,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艺术名媛,在巴黎这个她曾寄予厚望的舞台上,彻底迎来了她的穷途末路。她甚至没有钱支付今晚的房费,酒店前台已经打来催促的电话。
与此同时,斯特兰奇抵达了巴黎,下榻在丽兹酒店最顶级的套房。他站在窗边,俯瞰着旺多姆广场,手中拿着一份刚刚由手下送来的简报,上面正是耗子通过薇薇安那条线“泄露”出去的,关于“林燊”和那个“隐秘基金会”(实为洗钱窝点)的“内部情报”。
斯特兰奇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玩味。“技术缺陷……急于寻找非正规融资……疑似与Icpo(国际刑警组织)监控的洗钱机构有牵连……”他低声念着简报上的关键词,嘴角那抹难以捉摸的笑意再次浮现。
“先生,这个‘林燊’看起来问题很大,而且似乎惹上了麻烦。我们是否需要……”他身后一名穿着黑色西装、气息精干的助理低声请示。
“麻烦?”斯特兰奇轻轻摇头,“有时候,麻烦也意味着机会。一个技术有缺陷但概念有趣、并且可能狗急跳墙的天才……或许比一个完美无缺的合作对象,更容易掌控。”
他并不完全相信这份轻易得到的情报,但这确实为他提供了新的视角和介入的理由。他更喜欢将潜在的威胁或者不确定因素,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监控,甚至……驯化。
“查清楚那个所谓的‘隐秘基金会’的底细。另外,安排一下,我想在金融论坛结束后,‘偶遇’一下这位林燊先生。”斯特兰奇吩咐道。
“是,先生。”
就在斯特兰奇对“林燊”产生更浓厚兴趣(无论是出于掌控还是毁灭的目的)时,林灿这边也在紧锣密鼓地行动。
通过耗子的监控,他确认斯特兰奇已经“笑纳”了他送出的那份“大礼包”,并且果然对“林燊”产生了“兴趣”。
“鱼儿注意到饵了,而且似乎觉得这饵有点硌牙,但更想吞下去了。”耗子调侃道。
“预料之中。”林灿平静回应,“斯特兰奇这种掌控欲极强的人,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不确定因素。他一定会想办法近距离观察甚至试探‘林燊’。”
他转而问道:“安妮·贝克那边有什么新动静?”
“她一直在暗中调查伯纳德·莱斯科和那几个与‘雅典娜之视’资金往来密切的离岸账户。另外,她好像还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斯特兰奇这次来巴黎,除了参加金融论坛,似乎还约见了几位欧洲顶尖的神经科学家和心理学家,会面地点极其隐秘。”